但凡他露出遲疑,曉蝶姐姐就真能幹出去偷屍的事。娘說曉蝶姐姐膽子奇大無比,不看著點能把天都捅漏了。

可不是嗎?當初一身的傷還沒養好就敢跑去刺殺白國公,一次不成還敢二次三次。餘枝覺得她這已經不是膽大的事了,她的身上很有一股子瘋勁。

如何才能進到刑部大牢?這其實不難,難的是怎麼才能見到那具屍首。現在正是敏感時候,大家的目光都盯著呢。

還是餘枝點了他一句,“你呀,想太多了。咱們府上是苦主,見一見刺客的屍首怎麼了?刑部的人驗不出端倪,不代表別人也看不出來。你就大大方方帶人去就是了,順便看一看他們的態度,誰死命攔著你的,誰的嫌疑就最大。”

聞西洲如夢初醒,高興道:“娘,兒子懂了,兒子這就去。”

看著兒子迫不及待地背影,餘枝笑了笑。

想要進刑部查驗屍首,法子多著呢,其實吧,雞鳴狗盜她比賀曉蝶更擅長。不驚動人的法子也有,找個會易容的費點功夫混進去就是了。

可是身為苦主為什麼要行暗事?她不僅要明著來,還要大張旗鼓地來。不是查驗不出死因嗎?那我好心幫忙,刑部應該感激不盡才是。要是推著攔著敷衍著,呵呵,是何居心呀?

好大兒聰明是聰明,到底年齡在那擺著呢,歷練不足,遇事考慮也不夠周全,所以她還不能放心地閉眼。

撐著吧,死老天,看誰能熬過誰?

“花花,你怎麼了?”顧懷惟一臉擔心地看著一進屋就把書包往桌上一扔的花花。

盤腿坐在桌案上的花花冷哼一聲,“我不高興,你別跟我說話。”

顧懷惟縮了縮脖子,更擔心了。他拿過花花的書包,小聲道:“花花,今天的課業是不是很多?我幫你寫。”

花花不理他,顧懷惟也不生氣,徑自拿出她的書本,熟練地磨墨替她寫起課業來。這項業務他做得可熟練了,小一年下來,他把花花的字模仿得可像了。至少夫子從未發現。

屋裡的兩個小孩,一個專心寫功課,一個坐在桌案上生氣。

顧懷惟的小廝伸頭朝屋裡看了一眼,對這樣的情景早就習以為常了。

“花花,寫好了。”顧懷惟小聲跟花花說話,仔細地等字跡晾乾,然後一一給她裝回書包裡。

“花花,你別生氣了,要不你去我家的演武場去打拳?我讓我爹也給我弄了一個像你家一樣的沙袋。”顧懷惟提議,花花心情不好的時候總喜歡打沙袋,打一百下,氣就消了。

“不去。”花花拒絕,其實她現在氣也消得差不多了。“顧懷惟,你說有的人怎麼那麼壞呢?明知道事情是不對的,她們還做,我娘說這是不道德的。你說安生過日子不好嗎?非要生事,太煩人了。”花花抱怨。

顧懷惟一臉懵,啊,什麼?花花是什麼意思?

好在花花也不需要他回應,依舊自顧自地吐槽著,“我說的是我祖母。我是晚輩,這樣說她顯得我好沒教養,可我真的忍不住嘛!”

顧懷惟鬆了一口氣,哦,終於聽出來了,是花花的祖母惹她不開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