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0章 教官到來(第1/3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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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都督僉事馮誠與幾十名精銳火銃教官,從雲南一路顛簸來到京城的時候,已經是洪武二十三年的冬天了。
馮誠雖然攜帶著西平侯沐英的密信,但是其本人在名義上,是代表雲南都指揮使司來五軍都督府公幹的,任務就是遞交每年各都指揮使司需要例行彙報的文書材料。
而之所以沐英不光明正大地說明自家派人過來,反而以這種方式進行,自然是因為信中有很多不能被第三人知道的機密,這些事情都是軍國大事,而且頗多陰私之議,被外人尤其是軍隊裡的其他人知道了,那難免會對沐英造成很大的影響。
所以,馮誠先是去五軍都督府交了差,隨後又去叔叔馮勝家的宋國公府拜會了一趟。
馮誠來得巧,正值歲末,北邊的三位國公,除了西北的藍玉抽不開身,宋國公馮勝和穎國公傅友德都奉詔回京了這也是慣例,從徐達出鎮北平開始,節制一方的國公就會被在年底召回京城述職,也是為了防止出現唐朝時候的那種藩鎮割據情況。
而這種派大將駐守邊疆的形式,也很快就會成為定例,也就是所謂“總兵”的出現,再往後就會因為總兵兵權過大而被拆分防區,繼而演變成九邊總兵制度,再演變成總兵作為實職代替都指揮使司實際管理職能並更加碎片化的情況。
而宋國公馮勝這些年一直在山西方向坐鎮,主要工作就是在太原、平陽招民為兵,立衛屯田,在代北的大同等地建立寨堡,約束羈縻衛所等等。
馮誠踏入宋國公府,只見府邸內張燈結綵,已經是一派提前過年的氣氛了。
宋國公府很大,佔地面積也就比朱雄英去過的魏國公府小一些,但規制是一樣的,前面三廳都是標配。
穿過兩個庭院,來到正廳,見叔叔馮勝正坐在主位上等他,僕人已經給他通傳了馮誠求見的訊息。
馮誠忙上前行禮,宋國公馮勝見到侄子臉上也露出笑容,揮手示意他上前湊近看看,而馮誠也打量著叔叔,眼見叔叔幾年沒見,也是須發斑白了,心中不由得有些唏噓。
“誠兒,你這一路上辛苦了,瘦了這麼多。”宋國公馮勝溫和地說道,聲音中透露著長輩對晚輩的關愛。
馮誠恭敬地答道:“不辛苦,侄兒來府上這一路都在想,京城這些年變化真大,沿途所見商鋪林立、行人如織,比往年更加繁榮了。”
宋國公馮勝點了點頭,感慨道:“是啊,這些年京城的變化確實大,尤其是商業,自從推行了一系列改革措施,鼓勵民間貿易,莫愁湖便成了四方商賈雲集之地,京城的商業連帶著也繁榮了起來,這都是聖孫的功勞啊不過你久在雲南,訊息閉塞,不知道也是正常。”
馮誠心中一動,只道:“這次從雲南帶了幾十名火銃手來京做幼軍的教官,與這位聖孫可有關係?”
“自然是有的。”宋國公馮勝笑道:“聖孫可真是了不得,不僅在幼軍演習中表現出色,還向陛下提出了引進火銃手擔任教官的建議,陛下大為讚賞,所以才有下旨讓沐英挑選精銳前來京城這件事情。”
馮誠聞言,不禁吃了一驚。
他遠在雲南,對京城裡的事情可以說是基本兩眼一抹黑,畢竟無線電臺是都指揮使司用的,不是給他們私人用的,再加上都有記錄,所以肯定不可能公器私用嗯,這玩意就沒有私人的,都是公對公。
所以,在雲南的明軍中高階將領,上至西平侯沐英,下至都指揮使寧正、都指揮同知湯昭、都督僉事馮誠,平常有什麼敏感的私人信件還是委託親信家人進行傳遞,一般需要官府出具文書的驛站都是不用的,怕被錦衣衛截獲。
正因如此,雲南作為帝國最邊緣,也是最交通不便的地區,很多資訊,是非常滯後的。
馮誠只知道皇嫡長孫朱雄英自幼聰慧過人,後來早逝以後,似乎另有一些機遇,有了陰陽炁海這件事情,但如今沒想到竟然如此受皇帝寵愛,在軍事上也想有所建樹。
要知道,皇帝在過去二十年裡,可是沒有培養過哪個兒子直接插手軍隊的,哪怕是那幾個能打的藩王,那也都是自己練的,不是朱元璋刻意培養的。
宋國公馮勝見侄子面露驚訝之色,便知道他對這件事情並不瞭解,於是詳細講述了朱雄英的一些事情,馮誠聽得津津有味。
實際上,這也是馮勝故意為之,相當於那這些不是什麼機密的訊息,給西平侯沐英間接賣個好。
“誠兒,你此次來京,除了公幹之外,也正好藉著去幼軍送火銃教官的機會,可以見見這位聖孫。”
宋國公馮勝說道:“這位聖孫乃是大明的未來,就是拉不上什麼關係,多親近親近總是好的畢竟,我們馮家就是以陛下的親軍指揮使起家的。”
郢國公馮國用、宋國公馮勝,之所以馮家能有兩個國公,哪怕其中一個是追贈,那也跟他們作為朱元璋的親軍指揮使,是嫡系中的嫡系這一點,是脫不開干係的。
因此,既然是走這條路起家的,馮家也更加重視對於以後繼承人的靠攏。
馮誠點頭稱是,把這件事情記在了心裡。
當晚,宋國公馮勝在府中設宴款待侄子,席間賓主盡歡,馮誠也趁機向叔叔請教了一些關於京城局勢和對邊境問題的看法,馮勝一一作答,讓馮誠受益匪淺。
宴後馮誠回到客房休息,心中卻暗自盤算著如何將沐英的密信呈給皇帝,他知道這件事情關係重大,必須妥善處理。
於是,第二天一早,馮誠便早早起床,整理好儀容,帶著沐英的密信前往皇宮,以自己的名義求見皇帝。
嗯,家父馮國用,這個理由其實就夠了,朱元璋沒理由不忙的話不去見這位遠道而來的故人之子。
經過守門士兵的檢查,馮誠隨身攜帶的符牌被核驗,並且解除了他的武器以後,馮誠懷著忐忑的心情,穿過層層宮門,來到了奉天殿前。
他深知這份密信的分量,關係到雲南邊境的安危,甚至可能影響到更大的範圍,所以不自覺地摸了摸。
守門的宦官見是馮誠到了,便去通報。
不一會兒,有殿內的內侍出來引領馮誠入內。
馮誠跟隨著內侍進入奉天殿,只見朱元璋坐在龍椅上,神態威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