飯菜放在了桌上,冒著熱氣,竇漪房已經餓急了,但還是要經過江雁香用銀針試毒,並且每樣菜都要嘗過才能進食。

“真是麻煩。”竇漪房抱怨道。

“這也是為了主子好!!”江雁香說。

飯菜都嘗過了,沒有問題,竇漪房迫不及待地拿起筷子,狼吞虎嚥地吃了起來。一旁的林柔看得目瞪口呆,她一直以為宮裡的娘娘們都是很溫柔的呢。

張武站在樓道上,樓道的下方就是大堂。目前大堂裡大概有十幾個人,都在悶不做聲的喝酒,僅有幾人正在小聲交談。這時,客棧大門又開了,走進來一個人戴著斗笠,穿著披風,一身黑衣的人。

那人身上布著一層薄薄的積雪,他走時拂去了肩膀上的積雪,卻對斗笠上的積雪不管不顧。只見他大步流星地走到角落,坐了下來,一柄黑色的鐵劍放到了桌面上。

張武一直注意著這個人,因為他覺得這個人與眾不同。

那人管店小二要了兩壇溫酒,用大碗大口大口地、不停地喝著。他喝酒的速度很快,引起了周圍人的注意。不一會兒他就喝完了兩壇酒,然後把斗笠的帽簷往下一拉,便倚著椅子睡了過去。

窗外寒風呼嘯,屋裡雖然點了火爐,但依然感覺到寒氣襲人。夜已經深了,大堂裡都滅了燈,只有火爐的火發著紅色的光。

張武帶著兩名侍衛守在門口,他神色嚴峻,心神不安,總覺得會發生些事情。那名奇怪的人呢?還在睡著……

……

不對!他不見了!

張武竟然莫名不安起來,對兩名侍衛道:“你們兩守在這裡!”

“是。”

然後他走下了樓,來到大堂裡。這時,他才聽到了異樣的聲響。聲音來自一樓的其中一間房間,裡面似乎有沒睡著的人。當他走過去的時候,那聲音便消失了。

張武小心翼翼地走到門口,藉著微弱的光,他看到門口開了一個小縫,於是便伸出手將門輕輕地推開。這時候,一股強烈的殺氣突然自門內襲來,張武急忙後撤一步,一把劍穿門而出,微光下,劍身黑得發亮。那是喝過血的劍。

張武避開刺來的劍後,迅速拔劍,但那人已經來到他面前,抬腳踢在他胸膛上,張武向後倒去,撞碎了一張桌子。

於是乎,劇烈的聲響驚了所有未睡的人。這些人都在等一個訊號,而是這個訊號還沒有發出來,就聽到大堂裡有人打了起來。他們錯將大堂裡聲響理解為行動被察覺了,於是都從房間裡衝了出來,向著竇漪房所在的房間移動。

大堂裡的張武大驚,高呼道:“保護主子!”

奇怪的是,已經佔了上風的劍客突然撇下了張武,踩著一張桌子高高躍起,強壯的手臂攀住走廊的欄杆,使勁兒一拉,人就落在了二樓的走廊上。正是竇漪房的門前。

張武直呼不妙,可眼到,那人不是衝著竇漪房去的,而是跟侍衛一起抵擋一群殺手的進攻。怎麼回事,難道他是自己人?

這一客棧的住客,竟然有三分之二的人是來取竇漪房性命的!

張武和侍衛們還有那名劍客,拼力抵擋殺手們的進攻,雖然不落下風,但也只是暫時的。因為對方的人數實在太多。好在之前劍客已經幹掉了一樓裡的一些殺手,才不至於萬全被動。

屋裡的竇漪房和江雁香、林柔早已醒來。江雁香和林柔慌張不迭,而竇漪房依舊冷靜。

而今房間前面已經被包圍,要想逃脫,只能從窗戶。開啟窗戶,幸運的很,下面沒有人守著,也許是認為竇漪房她們一介女流,不敢跳下來,而且這二樓也夠高的,跳下去的必然會受傷。

江雁香看了距離地面的高度,早已嚇得腿軟,直言太高跳不下去。

竇漪房立即讓她們扯開棉被,取下被套。她們將被套擰成麻花狀,一頭系在床腳上,另一頭投出窗外。可垂在窗外的被套不夠長,她們又合力把床移到窗邊。

“快下去!”竇漪房催促她們二人。必須趁著殺手們發現之前離開客棧,江雁香不敢第一個上,林柔身先士卒,第一個爬了下去。

“雁香,到你了!”竇漪房催促著。

江雁香看了看床下,腳又軟了,流著淚說她做不到。

“你還想不想救你的家人了?”

這一句話,才真正地給了江雁香勇氣。她重重一點頭,腳便跨出窗外,爬了下去。隨後是竇漪房,三人平安著地,便奔向遠方的黑暗處。

但林柔卻不小心絆了一跤,發出一聲呻吟。這聲音立刻引起了守在屋外的殺手的注意,其實一直有殺手守在屋外,只是沒想到竇漪房她們能從那麼高的地方逃出來。

“她們跑啦,快追!”黑夜裡,聲音此起彼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