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多想,“會。”

明八子側著身子,歪著腦袋,興致高漲,聽著蘇湘君道著這些事兒,再聽說是甄氏再宮裡摔東西,因問,“甄氏吃醋了?”

蘇湘君會意,說道,“是有些吃醋,陛下這會子唯長明軒裡的那位是命,如今就連鏡花堂的門兒也不大進去了,主子,您說這瞬息萬變的,便是後宮嗎?”手裡的動作一直沒有停過。

她只知道,從入宮到現在的每一刻都不曾安寧過。

從在永巷遇到竇漪房,那日竇漪房與顧惠兒爭吵,她是不禁站出來為竇漪房說話,隨後又有了姑姑那檔子事兒,再到這花渡苑,表面看上去風平浪靜,實際上這花渡苑裡早已有人不難她蘇湘君在八子面前獨受青眼。

蘇湘君原本是不知鏡花堂裡的事兒的,倘或不是那日在百花園欲著顧惠兒,奇怪的是顧惠兒不似往日那般心高氣盛,素日見了,必定是免不了一頓爭執的,可那日偏生是奇了,那顧氏見了她非但二話不說,反倒繞著遠道兒也要避開她。

不經意間瞧見她臉上腫著的一塊兒紅,再想早些時候她因去取東西,所以路過鏡花堂,瞧見裡面的宮娥清出來了一堆碎東西,想來必是甄書容在宮裡頭拿著宮人撒氣,這在近處伺候的人自然而然是挨打受罵最多的。

那甄書容搬起石頭卻砸到自己的腳,還不敢吆喝出來,吃了個啞巴虧,不生氣才怪。

那明氏聽完,笑了好一陣兒子,卻說要靜觀其變,正是這時,王柳月王長使領著竇漪房以及一干小宮娥前來造訪。

明氏趕緊讓蘇湘君去請,湘君小跑著至王柳月跟前兒,見竇漪房面上帶著笑容看她,先同王長使行禮問了安,後道,“長使,我家主子請您進去說話。”

待王柳月入內,有宮娥打著簾子讓她進來,蘇湘君問了竇漪房,才知這二人是來謝恩的。

這也是竇漪房的主意。

王柳月入內正視了殿上一身兒丁香色交領襦裙的人兒,撲通一聲跪在了地上,先是磕了三個響頭,明八子下座拉扯都未來得及,“好妹妹,你這是什麼意思?姐姐怎麼受得起你這樣的大禮。”

王柳月瞧她的眼神十分誠懇,真切的拉著她的手,“好姐姐,請務必受我這一拜,倘或不是姐姐,我這會子只怕已是死在長明軒了。”

說著,又低就了半個身子,明氏也跟著她半蹲著身子,“妹妹,你不必謝我,那甄氏可惡,宮中之人人盡皆知,不是姐姐幫你,旁人也會幫你,姐姐也不過是因為竇漪房來找了我,所以順水推舟,才出了一計,還是妹妹伶俐,知道姐姐的意思,這才得以翻身,全是沒買自個兒的聰明才智,哪兒是姐姐的功勞,妹妹快起來。”

又拉著那王柳月,王柳月緩緩起身,盯著竇漪房瞧了許久,“我這丫頭,到底是衷心,倘或不是她,我這會子也不知道在什麼地兒,只是難為她,那天殿上險些為我捱了甄氏的耳刮子。”

竇漪房垂著腦袋,走到王柳月跟前兒,跪在她主子身邊,“主子您切莫這麼說,如今您得以翻身,是奴婢最高興的事兒,那甄氏可恨,讓您活受了這麼些委屈。”

王柳月含淚看著眼前二人,心中只有無限的感激。

“妹妹,我那日聽說,有人要害你,在你的飯菜裡下了毒,這事兒可是真的?”

明八子看了看四周,壓低了聲音,拉著王柳月的手,緩緩坐在主位上,又讓人添了茶。她心中極其的亢奮,明八子的一舉一動刻畫在她心間,那如同救了他命一般的恩惠,她終究是決心為那人效力,在所不惜。

旁人但凡見了王柳月都是避之不及的,唯恐陛下因她而牽連,都巴不得與她扯開關係,分明得一清二楚。

明八子沒有像常人那樣據他於千里之外,反倒助他一臂之力,這恩德怕是一輩子也還不清了。

手中的茶盞冒著熱騰騰的氣息,溫度尚且在她手中感觸著,一絲一縷的溫和之意。

這個女人待她如此,她怎能不感恩戴德?

“多謝八子,八子的情誼,妾身定當一輩子銘刻於心。”

這宮裡太多的虛情假意,如果說有人能夠帶她真心幾許,她必定加倍來謝。或許那明氏看中的正是那人的這般本質,所以才會出手相助。

那茶,在王柳月手中許久都還是溫的。

“妹妹說的這叫什麼話,你說咱們姐妹多年的情,自然該在危難之時幫上一把,況且姐姐什麼也沒有做,是妹妹天資聰慧,尚且能悟。是妹妹自個兒救了自己。”明八子因笑道,“妹妹這樣說,那便是刻意與姐姐生疏了,這樣倒枉我待你一片姊妹情深了。”

王柳月聽了這話,連忙站了起來,“姐姐,妹妹沒有這個意思。”

見王柳月急了,明八子又二話不說的拉著她坐下,擺著張和氣的笑容,“好妹妹,我是同你說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