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學兵睡醒的時候,已經日頭偏西。

剛剛睜開眼,肚子就發出一陣咕嚕聲,睡餓了!

收拾好下樓,餐廳裡蘇婉兒已經準備了滿滿一桌子菜,見張學兵下來,她立刻露出了溫馨笑容。

“餓了吧,別人都吃過了,這是給你留的!”

夕陽將蘇婉兒染成了淡金色,歲月沒有在她臉上留下痕跡,鬢間髮絲卻已有了微微霜色。

雖說是夏季,可是她那雙手上依然帶著許多皸裂,一收一縮間,裂口張合露出皮下的鮮肉,讓人看著揪心,這些都是常年勞洗洗涮涮讓冷水泡出來的。

自己就是這雙手拉扯大的,張學兵心裡一酸,“洗衣機您沒用麼,還在井口洗衣服?”

蘇婉兒羞赧的將雙手藏在身後,“我,我用不習慣,還是老辦法洗的順手,你快吃飯吧,要不等會又要熱一次!”

江山易改本性難移,習慣很難改變,不管它好與壞,張學兵嘆息道。

“你要是不用洗衣機,我就安排個保姆來伺候您!”

蘇婉兒急得臉都紅了,連忙擺手。

“可別胡鬧,讓鄉里鄉親的知道了,笑話咱們沒過幾天好日子就燒包的用上老媽子了,千萬別,我聽你的就是了!”

張學兵這才作罷,上前兩步,將藏在背後的東西拿出來,輕輕披在嫂子肩上。

“山裡的天兒,說冷就冷,您不能著涼,這是螺絲國的雪熊皮,做件大衣加上褥子足夠了!”

蘇婉兒感受到背後的融融暖意,摩挲著柔軟的皮毛,眼角瞬間就溼潤了。

“小兵,我還穿這個,讓人笑話,留給小丫頭吧,她將來要上大學,宿舍裡床鋪單薄,鋪上這個暖和!”

張學兵只好順著嫂子的話說道,“皮子很大,分成兩半,你們一人做個熊皮褥子也夠!”

小丫頭恰在此時下樓,看到那雪白無暇的毛色,立刻就愛上了。

可她更心疼自己的姐姐,擺弄著肩頭的狐狸尾巴,忍痛說道。

“我有這個呢,才不要什麼熊皮褥子,拿到宿舍裡讓人亂嚼舌根!”

蘇婉兒還想爭辯,張學兵直接拍了板兒,“一人一塊,誰也別說什麼不要的話,這事就這麼定了,哎,叫熊戰來吃飯啊!”

熊戰雖說比張學兵還累,但是他早就恢復了體力,早上還起床去晨練了一番,中午也是按時吃的飯。

他來見張學兵,目的是為了請幾天假回家一趟。張學兵知道,他家就在縣城附近,一天就能來回。

為什麼要請幾天假,難道是不想繼續跟著自己了?

現在張二豆的危險警報還沒解除,正是用人之際,可人家要回家張學兵也不好阻攔,畢竟雙方也沒有籤勞動協議,甚至連口頭承諾都沒有。

當時角木蛟有點強行讓熊戰跟著保護自己的意思。

一路上他倒是盡職盡責,吃苦受罪也毫無怨言。

可能是熊戰覺得跟著張學兵這個小農民沒有太大前途,無法發揮他的本事,現在提出回家等於變相辭職!

人各有志,不能強求!

雖說張學兵很在意熊戰的身手和臨敵經驗,但強扭的瓜不甜。

只好拿了些螺絲國那邊的土特產,還有一塊品相不錯的鹿皮,和兩千塊錢,當做給他家人的禮物。

熊戰收下了東西,卻要把錢退回來。

張學兵搖頭拒絕,“出門一趟,空手回家,不好交代,這錢就算是我付的工資,是你應得的,我隨時歡迎你回來!”

收人容易收人心難,張學兵如此也是擺出個姿態,讓他去留隨心,不要有什麼顧慮,將來還有轉圜的餘地。

熊戰胖臉上露出尷尬笑容,深深的看了張學兵一眼,告辭離開下山回家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