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父親和大遼官員面前這樣講話,馬擴顯然是失禮的,原本嘈雜的廳堂一下子變得鴉雀無聲。

大石起身,輕扯馬擴衣袖低語道:“隨我來。”而後二人便在眾目睽睽之下走出了廳堂。

韓詢低聲對蕭昴道:“我們要不要跟過去,若是二人動起手來該如何是好?”

蕭昴搖頭道:“縱然是拳腳相向,你我也不可插手,他們二人,遲早要有此了斷的。”

正如蕭昴所言,大石和馬擴相視而立於月色之下,冬季的寒風和溫泉的熱浪交替拂過二人的面頰,正如他們此刻心情寒熱錯雜。

“耶律大石,你究竟對塔不煙做了何事,竟讓她拋家棄國不知所蹤?”

“馬擴,塔不煙今日的窘境全拜你所賜,與他人並無干係,你與她若是有情,就明媒正娶八抬大轎將她接往汴梁,何必要如此坑害於她。”

“耶律大石,我與塔不煙兩情相悅、情投意合,他日也必將白頭偕老、生死不離,何勞爾等置喙?”

“馬擴,塔不煙是我大遼相府的千金,更是我耶律大石看中的女人,我絕不容你這個宋人誆騙於她。”

“你?不過是一廂情願罷了。”

“那又怎樣?我至少比你更願意照顧她終生!”

大石言罷,揮起一拳直搗馬擴面門,寒熱之氣從指尖劃過,發出陣陣尖鳴。

“看樣子像是練過的!”馬擴暗自稱奇,未敢貿然接招,一個縱身便跳到了太湖石假山上,低頭俯視著一招落空的大石。

“我知你傷病在身,不與你一般見識,你莫要得寸進尺!”

“無良小人,今日打的便是你!”

大石雙腿較力,一招燕子翻身直掛半空,飛起一腳橫掃馬擴額頭。

“不知好歹,不自量力!”馬擴武藝超群,抬手便擋下了大石的重擊,而後驟發一拳正中對方胸前。

“好痛!好你個耶律大石!竟然如此下作!”

大石一個翻身,從胸前掏出一面碎成兩半的護心鏡扔到一旁,繼而憤恨言道:“小人面前何談下作?今日不是你死便是我亡!”

言罷,折下一段桃枝揮砍著再撲馬擴。

馬擴手腕負傷,不敢輕敵,只得飛身落於蘭亭之中,想依靠其中狹窄的地勢制約大石手中的“兵器”。

大石盛怒之下哪裡還顧得這許多?披頭蓋臉追打四處躲閃的馬擴,只把蘭亭猩紅的石柱都打得面目全非了。

馬擴躲避了一陣,見大石一招遲了,飛身撲向對方下盤,欲以老樹盤根鎖住大石雙足。

大石似乎早有防備,方才凌亂的出招頓時變得井井有條。只見他一個飛燕式躲過馬擴的突擊,於半空中便把枝條扔到了假山下,卻從腰間抽出一柄鑲金的軟劍握在手中。

“啊!”馬擴驚叫一聲,可是寒光早已劃過了他的肩頭,濃重的血腥味當即遮掩了花香。

一手一臂負傷,讓馬擴憤怒至極:“耶律大石,看來你早有準備要置我於死地,既然你如此不仁,那就休怪我拳腳無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