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跟你賭氣。”賀雲初望向衛司韞:“你忘了,我們手裡有那個女嬰。”

梁青竹不知道女嬰長得像莫景行的事,更加不知道賀雲初打的是什麼主意,但他本能地覺得危險。

“你一個女人家,要千里跋涉去蘇北?莫景行答應我阿姊的意味本就不明,我們壓根不知道他要帶走孩子是什麼想法,你如今上趕著過去,難道不是送羊入虎口?”

賀雲初若是去了,那還有的回嗎?

這件事不管怎麼看,面對的都是危險重重。

衛司韞臉上喜怒難辨,看了賀雲初許久。

如果不是因為賭氣,他想不通賀雲初為什麼一定要去犯險。

還是她從本能上就不再相信自己?

他們之間本就橫亙了一些東西,此時將話說的再漂亮,也無法抹掉那道痕。

賀雲初回梁青竹:“正因為不知道,所以我想知道,總不能一直等在這。”

越等,孩子就越有危險。

她只是一個普通的母親,希望孩子平安健康,除此之外別無所求。

而她如今非常、非常迫切地想要知道孩子的下落。

梁青竹啞口無言,半晌喃喃道:“西北與蘇北交界,你若是不放心,那便由我去走上一遭,我定然將訊息給你帶回來。”

他話音一落,不管是賀雲初還是孟柯,都表示驚訝。

方才還對此不屑,甚至想要替林清檸隱瞞的人,怎麼會突然說出要幫她?

衛司韞卻冷聲:“不必。”

他眼中滿是警告,定定地看著梁青竹。

梁青竹以為他是不信任自己,苦笑著:“這事既然已經無法隱瞞,我阿姊也已經服罪,那我作為臣子,也沒有作壁上觀的道理。”

這話賀雲初聽懂了,梁青竹是在服軟。

他方才跟衛司韞的對峙中落於下風,也妄圖挑釁過。

往後若是還想取得衛司韞的信任,那就必須要做點什麼。

賀雲初想到此,緩聲道:“梁將軍,君臣之間有摩擦是常事,聖上方才的話也有些是氣話,你不必多往心裡去。”

雖然衛司韞對梁青竹已經心生不滿,但是他繼位之初,定然是分身乏術的,此時的西北兵權還不能動,賀雲初是在替衛司韞唱白臉。

梁青竹怔怔地抬頭看她,隨即苦笑一聲。

——他覺得賀雲初理解錯他的意思了,但是真正的意思也無法述之於口。

只是賀雲初如此玲瓏通透的心思,他也算是看懂了。

拱手朝衛司韞一拜,梁青竹鐵了心道:“聖上,我不日就要回西北,藉著便利,最適合接觸蘇北的人就是我,西北軍做掩護,無人會知曉。”

“莫景行為人詭計多端,他可能時刻監視著我們的動靜,若是以你為首,那將來對峙就是兩個國家問題,戰爭一觸即發,這些你想過沒有?”

賀雲初不同意,她最怕的是戰亂起,到時候兩國民不聊生。

莫景行的目的不明,若是激怒他,還不知道會有什麼後果。

沒有見到他,賀雲初就不能判斷他的出發點。

梁青竹只看著衛司韞。

衛司韞情緒不明,在良久的對峙後,他居然很輕地點了一下頭。

賀雲初激動道:“衛司韞!”

她想不明白,衛司韞為什麼就是想要將她當成一個金絲鳥圈養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