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內寂靜。

窗外又響起雷聲,而後簌簌,似乎落了雪下來。

冬日深長。

兩人的呼吸在這中間,一個悠長,一個壓抑。

賀雲初說完話,沒有再去看他的表情,她垂眸摳自己拇指上的一片倒刺。

良久,衛司韞僵硬道:“如果你只是因為我如今的身份,那大可不必擔憂,我並非你所想的那樣手無縛雞之力。”

“如果是生方才的氣,那我給你道歉,我喝了酒,腦子不清醒。”

賀雲初說不生氣是假的。

大半夜,這於她而言,莫過於暴力侵犯。

即便有難言之隱在前,可她又做錯了什麼?

結識這些日子以來,她承認自己對容錦這個人產生了一些依賴。

畢竟三番兩次,容錦都有出手相助的功勞。

可他們的關係僅止於此,要一起生育一個孩子,倒也夠不上。

“答應你的解蠱依舊作數,往後你得空前,先讓屬下來報我一聲,我提前準備。”賀雲初撩起眼皮,沉靜地道:“除此以外,不要再翻窗子來找我了。”

言下之意,便是斷絕來往。

衛司韞胸腔起伏,竟因她的話產生一股錯覺。

仿似被拋下。

他攥住賀雲初的手腕,將人拉至面前:“我們幾歲了?要學小孩子玩鬧掰嗎?”

“小孩子?”賀雲初吃痛冷笑:“小孩子不喝酒。你放開!”

衛司韞送了些手勁,卻沒放開。

他掌心滾燙,幾次張口想為自己辯駁。

可話到嘴邊,一句也說不出來。

說自己身世悽慘,遭親爹設計陷害麼?

還是說憤懣無法紓解,所以借酒消愁?

賀雲初說得對,這些都不是他夜半逞兇的理由。

所以他無從解釋。

賀雲初抬眸時,居然看見‘容錦’眼中一閃而過挫敗。

她從未在他臉上見過這樣的表情。

像是做了一件無法挽回的錯事,卻不會挽回。

衛司韞到底是鬆手了,灼熱的手掌離開手腕,他給賀雲初掖了一下被角。

“你睡吧。”他說:“孩子的事不要急,你再好好想想,你究竟是覺得養在外的孩子身份是問題,還是當真怕我不能護你們周全?”

“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