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第 28 章 死而後生

“什、什麼意思?”賀澄慕先開口問。

而越江寒眸間微微衍出些許不快, 他不禁輕嗤,道:“原來塗姑娘大有機遇,竟是從天縱閣來的。”

應銜月有些不可思議地抬高聲音道:“天縱閣?那個組織不是一般不怎麼出現在人前麼?”她說是不怎麼都是好聽的,其實根本就沒有人見過這個組織的人, 四界之間與這個組織尚有一絲聯系的也只是那位桐雨廊的風眠君。

塗雲苦笑道:“的確如此, 但我去到那裡是不得已, 是拼了命的, 要知道我——去那裡是為了用壽數換取觀命途的機會。”

此話落下, 除了越江寒以外的三人都愣了一愣,因為這種違背法則的事情怎麼會被世界允許。

塗雲似乎能看穿他們三個人的想法, 道:“這種事在別的地方的確是不容, 可那裡是天縱閣,天縱天縱,天道縱容,既然敢起如此名諱, 那麼就證明他們並不害怕。”

而越江寒雙手環胸, 黑色的長靴不緊不慢地往前移動了幾步靠近塗雲, 歪著腦袋挑眉問道:“那麼不知,塗雲姑娘不惜用壽數來觀自己的命途是為了什麼?”

塗雲抿了抿唇, 仰頭眼神頗為堅定地說道:“我和你們說過,周逾白的一己私慾殺了我的爹孃, 因此我只為複仇。”

一直在思考的應銜月不禁好奇地問:“那麼你在命途中看到了什麼?你又向風眠君求證了什麼?”

塗雲看向應銜月, 語氣溫和道:“我看到了終結這場殺戮的人,也就是那位鳳神娘娘, 而我則是推動她走上弒子必不可少的關鍵一棋,至於向風眠君求證了什麼……我只是問她,我們走到最後是否還會有轉機, 風眠君的回答是死而後生。”

宋婉歌小心翼翼問:“關鍵一棋?塗姑娘你做了什麼啊?”

塗雲似是想到了什麼,閉上了眼睛深吸了一口氣,顫聲道:“我只是告訴了娘娘前任雪芳君大人死後又遭遇了什麼。”

周逾白被鳳闕帶到了凰鳴山的最深處,那裡是歷代雪芳君的終點,卻不會是周逾白的終點。

“兒啊,你看看你爹爹死後都不得安息,”鳳闕的聲音詭異,“他就是這樣被你從墓中帶了出來,然後一點一點地被你大卸八塊,身上幾乎沒有一塊是完整的!你究竟對你的爹孃有什麼恨,至於這般樣子?!”

周逾白被鳳闕勒得太緊了,他幾乎喘不過氣來,臉憋得如豬肝的顏色一般,然而他卻盡力地笑出了聲,道:“有什麼恨?我就是恨你們!恨你們兩個的相愛,恨你們不知所謂地生下我,更恨你們替我做下決定獨留我一個人!”他說著眼中幾近扭曲地望著鳳闕。

鳳闕松開了周逾白,俯身冷然地望著他,道:“但你恨我們之前可曾想過那些愛戴著你的鳴花洲子民?”

“那是你的信徒,他的子民,不是我的!”他說著竟有些失落,“這個世上沒有什麼是屬於我的。”

鳳闕嘆了口氣,心中那點殘存的心軟已然消失殆盡,她俯沖了下去直接叼著周逾白沖入了墓穴之間,為的就是那最後一場終戲。

這邊五人討論完之後也在拼命地往凰鳴山深處逼近。

“這究竟是什麼絕世好兒子啊?!多大的恨竟然要把自己爹從墓裡面挖出來大卸八塊,剖心剜骨啊?”宋婉歌一邊跑著一邊不解地低吼著。

應銜月哈哈一笑,道:“他若是什麼好人也不會做出這麼一連串的大逆不道之事了,不過如今倒也理清所有一切。”

宋婉歌唏噓道:“只是沒想到一場靈族和神明的相戀就造成了如今這麼多的災難,難道真的如周逾白所說,是詛咒?”

賀澄慕問道:“我突然想起個問題,你們說周逾白做的一切是為了弒母,那麼鳳神娘娘的神使青願一直在幫他,她知道這件事麼?”

他這麼一問,幾個人都停下了腳步,應銜月“嘶”了一聲,道:“這還真是個問題,而且她人呢?還有朱鸞的心頭羽又是怎麼落到周逾白手裡的啊……”

塗雲道:“我覺得那位青願姑娘應當是不知道的。”

越江寒眼睫微抬,目光投向林子的深處,不由淡淡說道:“管那個女人做什麼?反正如今到了這個地步,其他人做了什麼還重要麼?”

話音落罷,他便拉住應銜月的手繼續往前跑去,這叫應銜月有些尷尬地看看越江寒,又看看身後的人,最後只得朝賀澄慕他們擺擺手,示意繼續前進。

賀澄慕和宋婉歌對于越江寒的無禮行為是已經非常習慣了,只有塗雲一人怔了一下,但最後還是得體地笑了笑,便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