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第 27 章 窺探命定的軌跡夠就知道……

鳳闕悠悠上下尋找到了鳳凰樹內最為脆弱的一處, 然後一點一點用那小光團的身體將那裡撕開了一個口子,也許是沒剩下多少力量了,完成這一切,光團子變得比剛才還要小上幾分。

她有些疲倦地呼著一口氣, 道:“小少年, 燒吧, 這鳳凰樹早多少年前就該有人燒了的。”

應銜月問道:“不後悔麼?你本該有機會重新展翅翺翔, 做那雲端之上的鳳神娘娘。”

鳳闕無奈地笑了, 道:“你們到達時我就已經做好了決定,而拉你們入幻境也只是最後的一點任性, 希望你們能見諒, ”她說著面向越江寒,“我真沒想到你是忘塵庇護之人,忘塵給予你的那一絲神力你用的很好,逾白就不同了, 我的神力只用在封印他一身毒血都十分艱難了, 更不要說傳承他鳳凰火了。”

宋婉歌聽著一旁喃喃道:“難怪聽師尊說從未見過雪芳君點燃鳳凰火……竟是根本沒有麼?”

鳳闕“噓”了一聲, 只是又輕輕地說道:“燒吧,燒吧。”

伴隨著她的話語漸落, 黑壓壓的火焰直逼裂縫,一聲“噼裡啪啦”之間一束亮光從外部向裡面透射而入, 鳳凰樹的軀幹被燒得面目全非, 那隻鸞鳥也終於癱倒在地。

直到看到他們四個破鳥而出為止周逾白都還在為鸞鳥灌溉血肉,但也只是到了那一刻, 他終於撐不下去了,周逾白瞪大了雙眼,幾乎是用撲的。

周逾白嘶吼著, 眼中卻含著詭異的笑意,他喊道:“阿孃!阿孃!你不是說了要一直陪在逾白的身邊麼?”

周逾白跪在朱鸞草和那一片鳳凰花之間,他極力地想要去將那些拼合在一起,可最終還是散亂不堪,也不會有人回應他的那一聲“阿孃”。

應銜月走到她面前垂眸看著他,冷聲問道:“你那一聲阿孃是在感動誰?我?還是你?總不會是被你活祭的全城百姓吧?”

背後宋婉歌和賀澄慕竊竊私語道:“這就結束了?我還以為要再和這斯文敗類的玩意打一架呢,”顯然她有些遺憾。

賀澄慕小聲回道:“他還有屁的靈力和人打,全身上下都獻給了朱鸞草和鳳凰樹,現在是個娃娃都能把他撂倒吧……”

“哦,好吧。”

周逾白仰起頭,瞠目欲裂,他早已沒了最初那副溫和如玉的樣子,就好像憋了多年的怨念,此刻這種瘋狀才是他的本貌,他冷聲道:“你們懂什麼?你們知道自十歲起就一個人在這冰冷冷的雪芳殿是什麼感受麼?又知道每當毒血封印微弱時我痛苦不已的感受麼?我只是想找到她,有什麼錯?”

越江寒上前幾步,眼睫微微上揚,遮掩的眸中瞬間閃爍了些許冷光,他嗤笑道:“你方才那段發言不就是在說‘娘啊,快看看兒子吧,兒子想死你了’,只是周逾白,我想不通你如今也都這歲數了竟然還苦苦找娘,也不知羞。”

好犀利的懟詞,應銜月簡直都想給越江寒比個贊了,不過再回頭瞧瞧周逾白,不禁搖搖頭想罵他一句,要知道在越江寒面前說這種話猶如無病呻吟。

他可是一出生就被他的阿爹阿孃給拋棄了,被人撿了之後也只是賜予了一個“越江寒”的名號養了沒多久就又轉手將他賣掉了,不知遭難了多少次才進入神風門,結果又遇到“應銜月”這種人,這種經歷若是放在某點男頻文裡那就是逆襲飛升的男主,但放到女頻文裡也就只能淪落為一個痴情男二了,可嘆啊可悲啊!

應銜月思索至此,笑眯眯頷首道:“對對,師弟說的甚是有理,的確是不知羞,這麼大把年紀了還想著找娘,是沒糖吃的小孩麼?而且你又怎麼知道在場的各位沒有比你更慘的?就是在場的沒有,四界就沒有了麼?難道所有人都像你一樣霍霍無辜之人麼?說到底你就是任性妄為啊。”

背後宋婉歌和賀澄慕皆是不由咂嘴暗聲感嘆,這兩個人的戲唱的可真全,這有來有回的默契得很一會兒都把人說鬱悶了,不過這麼合拍的人都不在一起,合適麼?自然是不合適。

主角二人組突然之間有了新的打算。

“師姐,同這種人說什麼廢話,直接殺了便是,”越江寒說著手中月照便瞬間出現,提著劍就要往人身上砍。

這時,鳳闕神識僅剩的那簇光團悠悠飄到周逾白麵前,道:“稍等一下,小少年,容我和逾白說幾句話,而且他,本就活不長了,斬也只會汙了你的劍。”

孩提時代那為數不多的幾次見面讓周逾白對鳳闕的聲音格外記憶深刻,他試圖抓住那簇光團,可光團只是神識的化物,無論怎麼觸碰都不會碰到的。

周逾白的聲音微顫道:“是……是阿孃麼?”

“是,阿孃啊……”鳳闕柔聲道,用著最後一點力量化為了人形,緊接著“啪”的一聲一個巴掌扇到了他的臉上。

這巴掌顯然是扇懵了他,他茫然地抬起了頭,望著鳳闕,道:“……阿孃……為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