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第 21 章 他不會還在看這些信吧……(第1/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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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第 21 章 他不會還在看這些信吧……
這京城之中,除卻皇子,再無哪位公子能比蕭秋折的身份更為尊貴。他身負皇家血脈,又是朝中人人敬仰的權臣,雖母親早逝,父親風流成性,倒也不至於遭遇什麼大劫。
姚悅此番前來,本是為自己討個公道,誰知話鋒一轉,竟扯到了旁處。她素來話多,又愛嚼舌根,既然話頭已起,索性便順著說下去。
而一旁的方於見晚青妤又提起此事,不由得在原地踱了幾步,隨即輕咳幾聲,似在提醒。
姚悅正欲開口,忽聽得方於咳嗽,秀眉微蹙,這才想起方於乃是蕭秋折的心腹。她在此處議論蕭秋折,難免會傳入他耳中。雖說她心中對蕭秋折頗為不滿,卻也不想因此惹上麻煩,畢竟蕭秋折行事向來霸道,府中大小事務皆由他一手掌控,王爺又不在府中,若真惹惱了他,日後吃虧的恐怕還是自己。
思及此,姚悅話鋒一轉,道:“今日倒不是閑聊的時候,我此來是想問問少夫人,可願尊我一聲婆母?”
晚青妤見她止住了話頭,目光轉向方於,方於見狀,急忙背過身去,伸手輕摳門框,顯然不敢多言。
晚青妤也沒再追問,轉而柔聲對姚悅道:“青妤自然是要尊您一聲婆母的。只是您這般年輕貌美,瞧著比我還年輕幾分,眼光獨到,衣著打扮更是出眾,站在眾女子之中,定是鶴立雞群。青妤這般模樣與您並肩而立,旁人見了,怕是要分不清誰是婆母呢!”
她聲音溫婉,語氣和善,隨即喚來玉兒,將事先備好的禮物呈上,笑道:“美人自當配美玉,這裡有一對上好的白玉鐲子,是從寶興淘來的,質地細膩,潔白無瑕。聽聞太後娘娘與皇後娘娘也曾佩戴過類似的白玉鐲子,戴上它不僅能增色添彩,更能彰顯身份。今日送給您,望您能喜歡。”
晚青妤言辭懇切,句句入心,姚悅未曾料到她竟會如此行事,一時被她誇得眉目舒展,竟不知該如何回應。
晚青妤拿起一隻白玉鐲子,執起姚悅的手,為她戴上,隨即輕笑道:“您瞧,這手本就生得極美,戴上這鐲子,更顯得光彩照人。”
話未說完,晚青妤又接著道:“我知您身子一向不大好,但有些病拖不得,時日久了,小病也能拖成大病。先前聽方於提起,宮中有位太醫醫術高明,曾為蕭秋折診治,當真妙手回春,尤其擅長醫治疑難雜症。人生苦短,您日後還有大好年華,萬不可被病痛消磨了光陰。此事您盡管放心,我定會請太醫為您診治,還會派人四處尋訪名醫,無論如何都要將您的病根治。”
“還有,我見您平日用的飯菜似乎不太適合養病,便特意為您更換了些新的食譜。您院中也有多年未曾修繕,我已吩咐工匠,待天氣好些便為您好生修整一番。”
晚青妤心思細膩,事事周全,句句說到姚悅心坎裡。姚悅雖性子強勢,但病痛纏身已久,早已對生活失了盼頭。她本以為自己會這般渾渾噩噩度過餘生,甚至想過一死了之,畢竟她無親無故,王爺又對她不聞不問。
然而今日,晚青妤的關懷卻讓她心頭一暖。雖知其中或許有些虛情假意,但從晚青妤口中說出來,卻讓她感到無比舒心。
晚青妤見她一時愣住,便又笑道:“眼下已是晚膳時分,不如您留下來一同用飯?我讓吩咐廚房多備幾道您愛吃的飯菜。”
姚悅聞言,本能地站起身來,瞧了瞧腕上價值不菲的白玉鐲子,眼中不知不覺溢滿了笑意,回道:“不必了,我回去用便是。你可別忘了讓太醫來為我診治。”
這幾年來,王爺不關心,府上的醫師也鮮少為她診治。每每病發,她只能派人出府尋醫,還從未有過太醫為她看病。如今晚青妤主動提出請太醫過來,她心中自是歡喜。
晚青妤也站起身來,柔聲安撫道:“您且放心回去,明日我便派人去宮中請太醫。夜晚天涼,就不多留您了。玉兒,快送送四夫人。”
玉兒聞言,急忙上前向姚悅行了一禮。姚悅望著晚青妤那雙溫柔而真誠的眼眸,輕輕笑了笑,隨玉兒出了房間。
姚悅剛走遠,方於便長舒了一口氣,心中不禁佩服晚青妤的言辭之巧。那些溫柔的話語,連他聽了都覺得無比暖心。
玉兒送走姚悅後,回來吩咐方於去大門外看看蕭秋折為何還未回府。方於在門外轉了一圈,未見蕭秋折的身影,回來對玉兒道:“公子平日事務繁忙,以往亥時回府都算早的,今日怕是也忙得脫不開身。不如你先讓夫人用飯休息,我去嶽堂看看。”
玉兒思忖著昨日晚青妤與蕭秋折生了些嫌隙,今日又未曾見面,怕時間久了二人心生隔閡,便讓方於跑一趟嶽堂。
玉兒回屋詢問晚青妤是否要用飯,晚青妤瞧了瞧天色,本想等蕭秋折回來再一同用,但她今日身子實在不適,只得讓廚房上了飯菜,匆匆用了一些。
晚膳後,晚青妤本欲早些歇息,可走到偏房,見床鋪空空,不由得輕嘆一聲。她此次回府,本是與蕭秋折做了交易,不能讓人知曉她的真實意圖,尤其是太妃。在太妃眼中,她與蕭秋折乃是真正的夫妻,同床共枕乃是常理。若二人長期分居,難免令太妃生疑。
無奈之下,她只得去了主臥,暫且歇息一會,待蕭秋折回來再做商議。主臥中除了一套新換的被褥,一切如舊。
晚青妤走到書櫃前,望著滿櫃的書籍,不禁感嘆蕭秋折果然是個愛書之人,臥房中的書籍琳琅滿目,大多是她未曾見過的建築類與兵書典籍。
他能有如今的成就,定是下了不少旁人所不能及的功夫。
她緩步踱至書桌前,眸光微凝,只見昔日寫給蕭秋折的那些信箋仍靜靜躺在原處,只是那束信的素白絲帶已然解開,其中一封更是散落一旁,顯是被人翻閱過。
他不會還在看這些信吧?
晚青妤心中微震,頰邊不覺泛起一抹嫣紅。
如今,他們已不是當初不知天高地厚的少年,也不是可以隨意道出感情的少男少女,他再看這些信,一定會覺得尷尬吧!
她湊近細看,只見信封上僅有一小截柳枝,已辨不清是何年何月所寄。不過她清晰記得,其中有一封信,內容言辭直白,情意熾烈。
那日,她也不知怎的,在屢次寄信未得迴音後,仍執意再書一封。然而,筆尖遊走間,淚水竟不受控地滑落,打濕了執筆的素手,也浸透了紙箋。
信中有一段如是寫道:蕭秋折,我知你如九天明月,遙不可及。我知你如拂面春風,轉瞬即逝。我知你如指間清泉,難以挽留。然而,蕭秋折,我心已隨你而動,願做那月下萬物,被你光華照耀。願做那春日花朵,被你輕撫而過。更願做那泉中游魚,與你共赴碧波。蕭秋折,茫茫人海,得遇你,我心甚喜。願你如明月般璀璨奪目,亦願你回眸一顧。我眼中藏有浩瀚星河,亦泊著一葉可載你我之舟。
那時,情到深處,所道出的感情也是那般濃烈。
憶及此處,她輕嘆一聲,頰邊紅暈更甚了幾分。
她指尖輕觸滾燙的臉頰,緩步移至床畔坐下,心中波瀾起伏,睏意全無。想到要在他的床榻上安寢,更是泛起一絲羞澀。
她起身重回桌前,斟了杯清茶,隨手拿起一卷書冊翻閱。
她原以為,即便再忙,他今夜也會歸府。然而,她等啊等,等啊等,卻始終未見他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