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張主任咒怨紅星公社鄉巴佬的時候,傻柱已經把楊書記、李副廠長拉到一邊,將今天在紅星公社的事,簡要的做了個彙報。

楊書記、李副廠長都是聰明人,他們一聽就聽出來這裡面的巨大好處。這年頭,只要你手裡有肉,哪個衙門你進不去,哪個朋友你交不到?

但作為千年的老狐狸,他們只想要收益,至於風險……。

楊書記沉思了一會兒,對傻柱說道:“傻柱,你覺得紅星公社一年可以為我們提供多少肉蛋?”

聽楊書記問這個,傻柱想也沒想就說道:“楊書記,紅星公社方圓近二百平方公里,其中一半是山區。這些年農民年年吃不飽,最嚴重的那三年,據說他們連山上的草都啃禿了。餓的連草都啃完了,至於山裡的那些活物,那哪還可能剩下?早被餓急了的農民給消滅乾淨了。”

“所以,現在紅星公社那方圓百平方公里的山林,別說野獸,就連只耗子恐怕也難找。沒了這些禍害,那些山區就是養雞養羊養牛的好地方。”

“只要咱們這邊把事情定下來,讓那邊不愁賣,他們肯定會大力發展。相信一年內他們至少可以為咱們提供十萬只雞鴨,上千頭豬,幾千頭羊。”

“這麼多!”聽傻柱說有這麼多,楊書記還沒開口,李副廠長就驚喜的說道。

傻柱衝李副廠長笑笑,對他說道:“李廠長,現在農村有多窮,您也知道,除了人跟地,他們啥都缺。咱們給了他們一條路子,讓他們能吃飽飯,能有衣穿,能有錢送娃娃去讀書。你說,他們還不玩命去幹嗎?畢竟,窮才是這個世界最難熬的事情。”

聽傻柱的解釋,二位領導頻頻點點。最後楊書記說道:“傻柱,這確實是個對雙方都有好處的事情,可上面的政策……。”

領導到底是領導,背鍋這種事,他們肯定是要謙讓給下級的。這個,傻柱懂。

於是,傻柱跟二位領導說道:“咱軋鋼廠的主要任務就是把鍊鋼廠送來的鋼錠,加工成各種國家需要的鋼材,這是重點,廠領導們把主要工作精力也都放在這上面了。至於食堂的副食品採購,說到底也就是個後勤保障的小事,日常沒出什麼問題,領導們沒注意到,這也很正常。”

傻柱這麼說,等於是告訴二位領導,萬一上面查下來,一切都是他個人所為,與廠領導無關。這也正是楊書記、李副廠長想要的態度。因此二位領導對傻柱都很滿意,不住的誇傻柱是個懂政治的好乾部,進步很大。

乘二位領導高興,傻柱又彙報了他的分髒計劃。以後他搞來的肉蛋,三成歸楊書記支使,兩成歸李副廠長支使,一成歸他傻柱支使。

同時傻柱還讓楊書記、李副廠長負責打通紡織廠、供銷社的關係,用肉蛋換棉布和一些日用品,至於自已廠裡那些加工剩下的鋼製邊角料,一個月至少得撥給他一千斤。

傻柱這以東西換東西的思路,讓楊書記、李副廠長眼前一亮,以他們的聰明,他們當然明白這樣做的好處。

這事要做成了,可以說軋鋼廠以後不用出一分錢,只是在供需雙方之間做箇中間人,就可以拿到這其中最大的利益。至於那些鋼質邊角料,按規定反正也都是要送回鍊鋼廠重新回爐的,壓根就不是他們軋鋼廠的東西。

二位領導完全搞清楚了這裡面的套路後,對傻柱那更滿意了。

楊書記笑著跟李副廠長商量道:“老李啊!你看傻柱做這些事,要牽扯到很多單位。他這上面有個婆婆,不太方便吧?”

楊書記這話是嫌自已的狗礙事了,李副廠長一時之間不知道該怎麼接話,以食堂張主任和傻柱現在的關係,張主任肯定不能看著傻柱得意,一定會想辦法壞事的。

既然要做這麼個大事,再把張主任放在食堂,這確實就不太合適了。可真要把張主任調走,那這軋鋼廠食堂以後到底是誰的地盤,這恐怕就不好說了。

從李副廠長的內心來講,他是不想把張主任調離食堂的。畢竟,相對於傻柱,李副廠長更信任張主任。可一想到那兩成的肉蛋支使權,手裡有這麼多的肉蛋,這可以打通多少路子啊!想到這事的好處,李副廠長又……。

想著這些利益得失,李副廠長站那兒有些舉棋不定。

姓李的在想什麼?楊書記清楚的很,說到底,他們兩人是同一類人,都是以一種思維方式考慮問題的。

於是,楊書記對李副廠長說道:“老李啊!捨得捨得,沒有舍哪來的得啊?大局為重吧!當然,老張是老同志了,他的情緒也要照顧。這樣,工會的老胡還有一個多月就到年齡了,他的離休報告也交我這兒了。我提前給老胡批了,讓他離休,調老張去工會幹個副的,行政級別提副處。老李,你看這樣處理怎麼樣?”

楊書記收了張主任的實權,但是把張主任的行政級別提了一級,這也算是讓李副廠長能給手下一個交代了。

但這種明升暗降,騙騙車間小職工可以,辦公樓裡的那些幹部恐怕都會認為這是他李副廠長罩不住手下。

再說,傻柱雖然跟李副廠長表過忠心,但傻柱跟楊書記同樣走的很近。對於傻柱到底是姓蔣還是姓汪,這個李副廠長還有些吃不準,所以,他想給事情留個迴旋的餘地。

想好主意後,李副廠長對楊書記說道:“楊書記,你看,傻柱昨天才提的食堂副主任,這才一天就又扶正了,這不合規矩啊!幹部職工們也會有想法。我看不如這樣,老張調工會,但仍兼任食堂主任。當然,我會代表組織跟他交代清楚,讓他以後把工作重心放在工會,食堂這邊要充分相信年輕同志。另外,再跟財務那邊打招呼,以後食堂這邊票據的報銷,以傻柱的簽字為準。”

李副廠長最後那個以後食堂報帳以傻柱的簽字為準的提議,等於是將食堂的實權交給了傻柱。

對於李副廠長的識時務,楊書記很滿意,也就大方的答應張主任可以繼續保留食堂主任的烏紗。

兩位大佬達成妥協,事情也就這樣了。楊書記回辦公室繼續坐衙,而李副廠長則去找張主任做思想工作。

李副廠長找到張主任的時候,張主任正在指揮人把傻柱今天搞來的豬、雞鴨、蛋,卸車。

一看到自已主子來了,張主任忙上前表功勞。李副廠長陪著笑聽張主任說完,然後打手勢示意張主任跟他走。

來到一個空曠無人處,李副廠長說道:“老張啊!工會的老胡到年齡要退了。我想著你今年也五十二了,再不往上走走,恐怕一輩子就是個科級了。所以,藉著這次工會人事調整,我跟楊書記推薦了你,讓你去工會幹個副的,提副處。”

能進步當然是每個領導幹部夢寐以求的,可工會那種地方哪有食堂主任實惠。所以,一聽要去工會,哪怕是提了一級,張主任也有些不太高興,一臉死了孩子的表情說道:“廠長,我這是做錯了什麼嗎?我做錯了事,您儘管批評,我一定虛心改正,可工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