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府難道沒給一個確定的訊息?」賈平再問。

「沒有。」老闆搖頭。

「難不成,連益陽城的人,都得永遠待在城外嗎?」郭大貴不解。

老闆搖搖頭道:「這倒不是,凡是益陽城的人,身份文牒都被守城兵士收走了,他們聲稱,要回戶部一一核驗,確定無誤後,會通知我們家人出城認人,一切沒有異常後,我們才能進城。」

「竟如此嚴謹?」郭大貴瞠目結舌。

身份文牒可以偽造,但加上家人認領,便沒人可以冒充。

「可不是,我的身份文牒都交上去十天了,也不見動靜。」老闆搖頭苦笑。

「行了,你去忙吧。」李飛白一揮手。

「是,諸位老爺慢用,有需要隨時吩咐。」那老闆離去。

郭大貴眉頭緊皺,喝了一口清茶,不知是何滋味。

「郭老爺,這該如何是好?」賈平也是愁眉不展。

他們不是益陽城人,別說家人了,連身份文牒都沒有。

戰事又不知道何時開始,何時結束,他們總不能永遠待在益陽城外。

「周老爺,李小哥,你們可有良策?」郭大貴苦笑發問。

沉吟半晌,賈平始終皺著眉頭,不發一語。

而李飛白,終於低聲出言道:「除了官道,難道就沒有其他的路,能返回祝國的嗎?」

聽到這句話,郭大貴猛然警醒。qδ

「李小哥,你是說,咱們走山路?」

益陽城建在兩座大山之間,山高數十丈,崎嶇坎坷,荊棘遍地,大軍根本無法行進,因此易守難攻。

但大軍無法行軍,是因為人數眾多,目標太大,益陽城守軍只要派上一兩個探子,守住山腰,便能知道敵方的動靜。

但是,李飛白他們只有上百人,在偌大的群山之中,猶如滄海一粟,很難被守軍察覺。

「只要沒被江河阻斷,我相信,這山中必有路通到祝國。」

李飛白也不想待在城外,此時南宮半夢必然已經在城中,萬一她出城巡查,被她見到,免不了又是一樁麻煩事。

「只是山中崎嶇,又多有蛇蟲猛獸,咱們如何才能安全透過?」郭大貴問道。

「高山之下,必有村莊,咱們繞著山腳走,只要找到村莊中的獵戶,就有希望返回祝國。」

「不錯。」賈平附和:「獵戶常年在山中打獵,必然對山路熟悉無比,只要能找到他們,就有希望回去。」

聞言,郭大貴心中重燃希望。

他這一車絲綢布匹,可是價值不菲,又花了大量財力人力,可不想因為戰亂而放棄。

當下,他掏出茶錢結賬,帶著眾人離開城北,沿山腳一路走去。

好事多磨,郭大貴常年走南闖北,遇到不少困難,但都沒有這次多。

一路上,他也表達了,只要此行能安全返回祝國,以後寧願少賺一些,也不願再出門冒險了。

行得半日,眼看天色將黑,郭大貴擔心出言:「李小哥,咱們也走了不下三十里路,一個村莊都沒有,這可如何是好?」

「郭老爺,俗話說,靠山吃山,靠水吃水,只要繼續走下去,一定能找到村莊。」李飛白自信回道。

郭大貴雖然心中沒底,但是他對神秘的李飛白,有著一股莫名地敬重。

當下也不回頭,繼續帶著一行人前行。

又行得十來里路,夕陽的最後一抹餘暉,終於不捨落下,留給天地間一片無盡漆黑。

身處荒野,眾人只能藉著微弱的月光繼續前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