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說賈詡見曹操敗走,知道此時曹操有違天命,此時殺之,正應天意,曹操此行雖下合百姓,上應人君,卻也是五五之數,此時不殺,恐怕再無機會,若殺得當是個完殺,曹操縱是再多個替身也是無用。

賈詡心有所動,想這劉表才是正角,若劉表殺了曹操,則張繡、賈詡二人卻再無須顧忌,誰知道曹操背後是哪個高人?

於是,急勸張繡書於劉表,令其起兵截曹操後路,劉表本是個慈愛長者,心中未有殺機,當年孫堅身死,也不曾起兵滅了孫家,反倒任其坐大,由此可見一斑。

可這次卻不同,劉表收到書信,立刻起兵,原來,劉表年少之時,曾有仙人為他佔過一卦,說劉表死後,有滅族之禍,想這些都是天機,哪能輕易洩露,那仙人也不敢明說,只是說得虛無縹緲,當為挾天子者。

劉表本以為是董卓,所以十八路討伐董卓之時,也頗盡心思,誰知董卓竟然死了,後來又認為是李郭二人,轉眼間,又落了個灰飛,想來也是不是,現在這獻帝落於曹操之手,劉表便暗以為是這曹操,所以劉表雖無天下之心,但護家之心卻是難免,收到張繡書信,便想絕了這禍患,於是興兵來截曹操後路。因此事劉表一直如芒刺在背,故此親率兵馬而至。

張繡知道劉表親來,大喜不已,同賈詡引兵出城與其會合。

曹操引軍前行,行至撫州,到清水邊,忽聽曹操放聲大哭,原來卻是典韋託夢曹操,曹昂已然轉世投胎,著其放心。

曹操一覺醒來,悶悶不樂,行至清水,這才放聲大哭,對眾將道:

“去年在此失了典韋,今日思及,不禁難過不已。”

於是下令屯兵休息,祭尊典韋,當下曹操親拈香哭祭,燒得無數冥幣,又祭曹昂,又祭曹安曹民,又祭陣亡軍士,連那匹大宛馬也一起祭了。

此時卻收到荀彧書信,劉表助張繡已截斷其後路。這卻是算得曹操有此大難,只是無人能助,無奈之際只得叫曹操先行準備,諸位不知這一難卻兇險異常。

曹操做書一封,著荀彧放心,荀彧怎能放心,只是苦無算計,只好聽天由命。

此時劉表已守險要,後面張繡軍也已殺到,張繡見曹操兵馬不多,便與劉表約定兩頭劫殺曹操,引著一隊兵馬藉著月光直殺了過去,卻不知,張繡引著這隊人馬越往前走霧氣越大,甚是奇怪,而曹操的人馬也越來越模糊,張繡正待往前,卻聽撲通一聲,卻是水花聲,低頭一看,才看到,此處卻有一河,張繡止住兵馬,立在岸邊,卻哪有曹操兵馬?

那邊劉表也騎兵圍了上來,與張繡情況相似。

張繡大奇,想不到竟有條河阻住劉表兵馬,奇怪的是,偌大的一條河,劉表和自己卻俱不曾看到,著實奇怪,張繡心中正驚,隱隱覺著不適,正要退去,忽聽鑼鼓聲起,只見無數人馬從霧中衝出,直殺了措手不及,剎那間被衝亂了陣形,兩軍直混站在一處,兵器交鳴聲煞時間傳過對岸,劉表率兵正在對岸,聽到喊殺聲震天,知道對面張繡與曹操已戰在一處,當下大急,忙令兵士渡河“快撤!”

當下顧不得張繡,自退兵去了。

卻見河對岸,更是慘烈,那大霧甚是奇異,似將曹操兵馬罩定,而張繡兵馬卻似在白處,只得任其宰割,張繡舞動飛鷹斷魂槍,往來衝殺,士氣暴漲,正自衝殺,忽見清河之中一聲怒吼,嘩嘩水聲響起,不由驚異,側目視之。

只見清河之上霧氣陣陣似沒什麼動靜,但張繡感覺有異,定睛觀看,隱隱見一渾身箭矢之人手持雙戟從霧色中走出,不由大驚,再細看,卻見這人身後,無數相貌詭異的人從清水中緩緩走出,嚇了張繡的心怦怦直跳,怎麼回事?

這奇兵一出,張繡也不禁手軟,胡車兒正在張繡身側執典韋大戟衝殺,也看向清河之中,不由大驚:

“典韋!”

這一驚叫非同小可,登時膽戰心驚,只覺渾身一軟,登時魂飛,殺他的人,自然不能長久。胡車兒一死,張繡軍登時亂了陣腳,曹操軍馬頓時聲勢大陣,直殺的張繡連連退敗,但那張繡太過勇猛,一杆長槍,更適合群殺,直引著本隊人馬殺出一條血路奪路而逃,曹操這才引兵從容退走。

這邊曹操躲過一次死劫,而坐鎮許都的荀彧則心急如焚,眼見南陽城方向,星芒大盛,料曹操此行必敗,正苦思令曹操退兵之法,忽得密報,河北袁紹正密謀奇襲許都,心中不由大喜,星夜遣軍士前去南陽送信。

許攸貪財在三國時代是出了名的,而郭圖則在袁營算無遺計,無一計不令袁紹慘敗,而最後的袁紹正是這兩人一手送盡了末路。

田豐犯顏直諫,正因是護主心切,而絲毫不在乎自己安危。

曹操要迎奉獻帝入許都之前,田豐當下便提出奉迎獻帝。而此時的袁紹早已被郭圖和許攸的心神攪亂,有了稱霸之心。所以當時郭圖四兩拔千金,私自對袁紹說,如果把獻帝招至身邊,必會處處受置,還要行君臣之禮等,便令袁紹無了迎敵之心,白白錯過了時機。

此時,田豐再次提出要奉迎獻帝時,袁紹見曹操迎獻帝挾天子以令諸侯好不痛快,自然起了迎獻帝之心。郭圖也知道阻止不了,便提前放出風聲,言袁紹有襲許都之心,荀彧這才得到了訊息。

卻說曹操收到信後,與郭嘉商議:

“依奉孝之見,我軍是否退兵?”

曹操正發問間,一陣大風颳過,只見曹操軍營中央的帥旗咔嚓一聲應風而倒,此實為不祥之兆,自有士兵向曹操稟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