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車兒本心想試一下二人的實力,看是否能與之一戰,豈知完全不是一回事。胡車兒此刻被典韋氣力所迫,連話都說不出來,而典韋神色自若,顯然還有餘力,只是想試試胡車深淺。

胡車兒只覺得對方氣力綿綿不絕,當下已覺難以抵擋,忽覺對方氣力緩緩卸去,就在眾人觀得正酣之時,兩人青筋暴起處盡逝,胡車兒良久方吐出一口濁氣道:“典將軍果然世之虎將,胡車兒輸得心服口服。”

典韋聞言哈哈大笑道:“胡校尉過獎,胡校尉方是世之猛將。我平生所遇,除那許褚,便是胡校尉了,久未如此痛快,真是快哉快哉。”

一旁賈詡笑道:“將軍既贏得此戰,當真快哉,來人,拿酒來,典將軍贏得此戰,實至名歸。”

說罷來人拿過一罈老酒似是沉睡已久。

賈詡拿起酒罈道:“這喝酒也是本事,恐將軍不能喝得這壇酒,只半壇即可。”

這壇酒足有二斤左右,雖是小壇,卻也不少只是話說的卻未免小覷了典韋。典韋瞥了眼賈詡道:“大丈夫當醉臥殺場,但喝無妨。”說罷,提起這壇酒,一旁張繡道:“將軍且莫逞強,這罈女兒紅乃是本家叔父塵封二十年的上好老酒,萬不敢豪飲。”

典韋聞言聞了聞濃濃酒香嘆道:“果是好酒。”

說罷壇舉過頭,盡將這壇酒倒入口中,四圍之人見狀都高聲喝彩,連連不絕。典韋飲盡此酒後抹了抹嘴道:“當真痛快!”

張繡不禁嘆道:“將軍真是世之豪傑,將軍氣概實我平生僅見,佩服佩服。”

典韋只衝他笑了笑道:“不早了,今日且別過,來日再聚。”

正走之時,忽有幾分虛飄,這酒勁果然非同小可,典韋竟覺有些不勝酒力,險些跌倒在地,幸好一旁胡車兒扶住典韋道:“將軍小心,我送將軍回營。”

典韋嘴硬道:“不妨不妨。胡校尉本事不弱,今日卻是暢快。”

胡車兒一邊跟著典韋搭話,一邊將他攙回營帳。

入得營帳,典韋直倒在床上,嘴上嘟囔了兩句,片刻便響起陣陣呼聲。胡車兒見典韋沉沉睡去,放眼掃視典韋營帳,只見一雙烏黑鐵戟正掛在牆上,胡車兒目光落處,竟有一絲烏光泛起,映得雙戟烏烏髮亮。胡車兒心中竟有些激動,看向典韋,但見典韋卻自不覺,動了動身子,又沉沉睡去。

胡車兒這才輕手拿起雙戟,落手處只覺鐵戟異常沉重,這雙大鐵戟每支重有八百餘斤,幸好胡車兒力大,才未弄出聲響。胡車兒見典韋睡得正酣,忙拿了鐵戟抽身出去。

曹昂此時正在曹操帳外,因失了鄒晨無精打采,失魂落魄,雙目遊離。忽見不遠處火起,情知有事,忙站起身形,走了過去,只見草車大火盡起,呼呼風聲就似大火的號角一般讓那本就炎炎的烈火更加猙獰。曹昂見狀,急令人滅火,剛抬起頭,卻見剎那間四面火起,有若洶洶之勢。

曹昂雖然失魂落魄但畢竟不是智力殘疾,若是一處火起,可能是事故,眼下四面起火,哪還能不知道發生了什麼?正想間,只聽四面喊殺聲,卻不知哪方兵馬衝殺了進來,只聽得炮聲連連,無數兵馬殺入營寨。

這時曹操聽得殺聲也坐直身形,慌忙裹了件衣服跑了出來,眼見四面起火,知道有人襲營,急令人去傳典韋。

典韋正醉臥床上,哪聽得到什麼喊殺聲,士卒來叫,這才沉沉醒來,知道大事不妙,忙起身來提戟,卻哪看得到自己的雙戟。

心中突然生起一種異樣的感覺,好像失去了什麼,一種悲涼之感猶然而生,只是事情緊急未及趕上,便衝了出去,碰到了兩名兵士當下抽出二人配刀,直奔曹操營寨。但那酒力確實不非同小可,直至此時,典韋仍覺腳下有些虛飄,知道是酒喝多了卻夷然不懼,擋在營門前。

典韋一聲暴喝,如驚雷一般,營門前敵兵都嚇得紛紛退步,相視數眼,仗著人多這才衝上去與典韋戰在一起。

典韋何等勇猛,當下砍翻數十人,但這刀畢竟不趁手,哪禁得起典韋這般廝殺,竟殺捲了刀刃。當下丟下雙刀,直衝上前,拎起兩名兵士,雙手一提,提起兩個活人當作鐵戟,舞得上下翻飛呼呼作響,那兩個人啊啊大叫,身體卻是不由自主,撞了兩下便再無聲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