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昂此時哪還有力氣,長嘆口氣,險些沒落下淚來,知道大勢已去,失魂落魄般退出了大帳,站在門前,仰望星空。

不想這一場初戀,還未開始,就這樣草草結束了,心中苦痛難以名狀,只看到幕色星空由黑轉白,不覺東方已白,不想竟已站了一夜。

次日,曹操移至城外,每日與鄒晨歡愉,不思朝政,更令典韋在中軍帳外宿衛,非曹操親傳不得入內。連曹昂亦不能見,自此內外不通。

張繡老實聽話,下山後便追隨了他的叔父張濟。張濟無後,死後,張繡便盡得了他的兵眾,屯兵宛城,雄觀天下。

張繡跟隨張濟時,因軍功被封建忠將軍,封宣威侯,故而屯兵宛城後人稱宛城侯。

卻說宛城侯張繡,鄒晨被曹操帶走的第二天,便已得到訊息。

張繡幼年喪父,一直由張濟收養,而張濟跟自己的妻妾也沒有生得一男半女,向來視張繡如己出。

張繡是個老實孩子,而且東漢末年向來以孝治天下,張繡自然視張濟如父。如今至親屍骨尚未寒,綠帽子便扣在頭上閃閃發光,張繡再老實的孩子如何能忍?真是叔可忍,嬸不可忍。

張繡在營帳之中來回踱步,卻是想不出辦法,便召來賈詡,還未開口,先以淚下:“曹操匹夫欺人太甚!竟霸佔我嬸嬸!”

賈詡聞言心頭大震,不過他心思通明,早有定計,只是自知此棋雖是險棋,卻也不得不下。眼見張繡心中已下定決心要拼個魚死網破,便道:“此事萬不可說破,來日等曹操出帳議事,我們可如此如此...”

賈詡湊近張繡耳語一番,聽罷,張繡目生寒光冷冷道:“曹賊,此番定要你血濺宛城!”

不想只過兩日,曹操便召張繡入帳與其談宛城軍事事宜,張繡不失時宜的道:“張繡下宛城不久,最近新降士卒多有私自逃走者,望明公允張繡將本部人馬移屯中軍以警示軍中士卒。”

曹操連日榻前奮戰,哪有心思思考這些,略一尋思便點頭答應,張繡當下屯軍中軍,分四寨安營。

眼見時機成熟,張繡便欲興兵,當下召集賈詡與眾將領於中軍議事,欲誅曹操,張繡暗囑眾將道:“此番諸軍切記,勿要誅殺曹操!”

話方罷,張繡有一愛將起身道:“將軍萬萬不可行此險招!”

眾將聞聲看去,竟是一壯漢。只見這大漢身高八尺,滿臉黝黑,甚是雄壯。這壯漢名叫胡車兒,生得力大無窮,能負二千斤,日行七千裡,比畜生還畜生。

曹操初見胡車兒時,便欲招攬,只是胡車兒曾受張繡搭救,對張繡極為忠誠,才未成功,自此張繡對其更是信任有加。

張繡似詢問般看著他胡車兒,胡車兒起身道:“明公,可見過那守中軍的壯漢?”

張繡聞言點了點頭,不禁眉頭一皺,他每見曹操必能看到那滿臉煞氣的漢子,那漢子目光一掃竟似能看到自己內心一般,使自己每次都有種莫名的恐懼。

胡車兒繼續道:“此人叫典韋,我與其手下士卒吃酒時曾聽人說此人曾保曹操脫難於萬軍之中,勇不可擋!”

張繡聞言不禁為之大駭,他只道典韋厲害,卻不想能厲害到這種程度,不由呆呆坐下:

“難道天亦助他曹操!”

胡車兒忙道:“主公勿憂,依末將之見,此人所畏者只在其戟,主公明日可邀其吃酒,某便送他歸營,趁機盜了其戟,則一戰可成。”

張繡聞言大喜。賈詡卻不由得打量了下胡車兒,張繡見胡車兒成竹在胸,向賈詡望了一眼,見賈詡點了點頭,隨即令胡車兒下書邀典韋飲宴。

典韋這人雖看似內斂,但爭強好勝心其實非常強,每見到胡車兒總有心與他較勁,因此胡車兒邀他飲宴,典韋欣然前往。

宴間,典韋只飲了數杯,眾人再勸卻也勸不動了,任張繡如何說,典韋只道:“典韋職責所在,實不敢貪杯。”

眾人對視一眼,均苦無良策,只是任由美女在席前獻舞,正逢此時,賈詡起身道:

“素聞將軍神力,千杯又能如何?今番顯是將軍未能盡興,來,咱們且來些有興致的。”

典韋邊搖頭便道:“早已盡興了,賈大夫客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