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她說她和我在一起很開心,我心裡別提有多開心了。

從我記事起,我就沒有真的開心過。

因為,我的心,被父親的仇恨灌滿。

他以師父的身份出現在我的生命裡,直接帶給我仇恨和苦難。

我在狼群喝狼奶,說狼話,不穿衣裳,自由自在。

直到,兩年後,村裡突然爆發疾病,是因為有家作坊汙染了水源,父親聽說就急忙過來了。

他用精湛地醫術救治了村民,臨行前,決定採些草藥,而我,也因為前兩日偶爾看到了人,才發現自己和狼是不一樣的,開始琢磨自己究竟是什麼,想搞清楚。

人,和我不一樣,我找來樹葉把自己圍上。

就這樣,我們在半路見了面。

我並不會直立行走,手腳並用的爬,他伸手把我抱起來,痛哭失聲。

我在狼群自由自在,還從來沒哭得非常傷心,也沒見狼哭過,但不知為什麼,這一瞬間,我明白了,什麼是心痛。

跟我走。

我發出狼一樣的叫聲。

從現在開始,我是你的師父。

我一點也聽不懂他說什麼,但是我覺得,他不會傷害我,因為,他沒有傷害狼。

可是我很不想與狼群分開。

他也懂我的意思,一邊說一邊比劃,意思是我隨時可以回來。

我笑著點了點頭。

他揹著我,找了一下午,終於,還是砍樹蓋了房子。

從此,我開始學習說話,學習禮儀,學習,做人,男人,為了給母親報仇的男人。

五歲那年,我的師父又收了三個徒弟,也就是在這一年,他承認他是我的父親,並且告訴我,我娘是被害死的,死因不明,不過,他知道間接害死我孃的人是誰。

我沒想到,她那麼快,就讓我知道,她是誰,她說她是溫景水的女兒那一刻,我連呼吸都不會了,我覺得她特別殘忍,將我一下子從天空帶到了低谷,摔得我粉身碎骨。

她說和我在一起很開心的時候,我就想,等她長大了,我一定要去她家提親,一輩子和她不分開。

那一瞬間,我知道,我的夢想碎了,心,也碎了。

儘管父親說,不會傷害溫莞,可是我不相信一個把仇恨灌輸給孩子的人,會對仇人的孩子慈悲。

所以,我想,不能再讓溫莞留在我這了。

一年,足矣,雖然沒有長相廝守。

送她離開的時候,父親是看著的。

我回去的時候,父親威嚴地看著我,問:她走了。

她想家了,就回去了。

你是不是以為為父不是好人。

沒有。

送走就送走吧,復仇的事不要分心。

萬一,是誤會,不是溫景水。

為父幾時說是他!

爹,溫家的人是無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