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停下筆,看向外邊,現在天已經黑了,不遠處的大樓群發出五彩斑斕的燈光,還有依傍的河流,時常有車輛在它上邊的橋經過。這座城市在夜晚中也無法入睡,倒不如說,從來不會停下呼吸。

四野這時候已經睡著了吧?屋子裡面沒有任何聲音。我回想起下午四野的話,她說的是有點道理,我之前怎麼過的,現在就怎麼過,更何況就憑我現在這點積蓄,能讓我逍遙自在幾天呢?

唉,不想了,說不定是一場夢,四野也是假的,這些都不存在。

我回到臥室,打理好房間,空腹躺下,側臥而睡,一片清淨。我不想醒來,希望都是假的。

太陽的光太刺眼了,正好照在我眼上,我悶熱的醒過來,額頭有些汗,用手擦去感覺舒暢多了。早晨升起的太陽在我的眼邊閃耀,熠熠生輝,我斜著眼望去,接著,我驚了。

光照亮了她的身軀,似乎穿過去了,短袖襯衣鬆鬆垮垮,漏出半邊肩膀,她盤腿而坐,腿上放著筆記本與筆,頭部下垂,內卷頭髮整齊碰到肩膀,手指纖細而長,呈現出一種懨懨欲睡的樣子。

“四野。”我叫了她的名字,面前這個人就是四野吧?的確,是有女人的氣質,我僅僅是指這個。

她瞬間驚醒了,用手揉揉眼,伸個懶腰,眯著眼說:“早上好啊,北更先生。”

“不是”我看著她的身軀,特別是她左邊頭髮綁的紅色緞帶。

“怎麼了?”四野相對而坐,睜開眼睛與我對視,我瞬間被她的眼睛吸引住了。

好像···時間就在此刻停止了。

看了許久,她撓了撓大腿,結果發現我的視線隨她動作移動,然後她稍作思考,眼睛睜大,好像很吃驚的樣子,立馬在我的眼前消失不見了。

“你能看見我了吧?北更先生,真是的,我早就應該注意起的。”四野的聲音傳來。

“其實你剛剛的樣子沒有多大問題的,我也沒想到,啊對了,雖然可以看見,只不過有點淡。”

“淡?是這樣子的。”四野若有所思的說道:“那麼,還請北更先生稍作等待,我馬上回來。”

“等等,四野。”房間沒有任何迴音。

剛剛那一折騰,讓我大腦清醒過來,穿著拖沓的睡衣在屋子裡遊走,洗臉刷牙。

走進廚房燒上水,下面,打上醬料,從冰箱拿出兩天前的黃瓜,香菜,在菜板上少做功夫,然後將煮熟的面撈出過涼水,瀝乾水份放入碗中,放入黃瓜絲,香菜段和醬料,隨意攪拌,色香味俱全,端到茶几上用一次性筷子細細品味。

吃過後,我倒在毯子上,碗裡空空。閉上眼,翻個身,就有一位花信年輕女孩趴在自己眼前。

“你好啊,北更先生。”她這麼說。

毫無疑問,這個聲音就是剛剛那位離開的四野,不過與剛剛完全不同,白色的扣子襯衫,綠色的夾克,暗藍的過膝裙,還有衣領上的黑色蝴蝶結,像嫩綠的楓葉在枝頭舞動。

她伸出手,滿懷期待。“牽著我的手,北更先生。”

這雙手在我的眼裡顏色十分淺,不知道為什麼,是因為如她所說的吧。

我伸出手,可穿過了。

她起身俯視著我,走到茶几對面坐下,與我交談,我也馬上坐好。

“聽著北更先生,關於你為什麼可以看見我,但是不能接觸,而且顏色十分淺。是因為我在你的世界存在感越來越高,到最後,我將會成與你差不多的。”

四野正一本正經的講,可發現我的眼睛在看她放在茶几上焦躁不安的雙手,便怒斥一句:“北更先生是沒有見過異性嗎?這麼喜歡看?”

我立馬收回視線,微笑著看著她,不過我有個疑問。

“那四野,我既然可以看見你,那別人呢?別人會看見嗎?”

“自然不會,我只能被你看見,不過你也別老是與我講話”

“為什麼”

“那會顯得你像個傻瓜”

“對···對啊”

我突然希望這件事是真的,我不是指四野,我是指我現在活著,過三百六十四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