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生,你是不是惹什麼禍了?”母親肖淑芸站起來問陳雨生,她的表情在驚異中隱藏著些許的焦慮。

陳雨生沒有說話,他的右手趴在桌子上,用力地握著筷子,左手的五指捏成一團,拂過太陽穴和額頭,彷彿在思考什麼。

同桌的其他人也都先後站了起來,何紫霞更是有些慌張地站到父親何鎮宇和母親高鳳珍的中間,雙手拉著他們的胳膊。

何鎮宇分明感覺到了女兒何紫霞的異樣,他側臉看了一眼女兒,問道:“紫霞,是不是你惹了禍,和你雨生哥沒有關係?”

何紫霞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

一時間,氣氛緊張了起來。

不過,肖淑芸很快就恢復了鎮定,她拍了拍陳雨生的肩膀,表示安慰,然後又對何鎮宇說道:“何書記,您看……”

何鎮宇伸手示意打斷了肖淑芸的話,笑道:“沒事,肖主任。”然後他從桌上拿起兩個酒盅,提著桌上的一瓶茅臺準備向車隊走去。

何鎮宇畢竟是老江湖,遇事處變不驚,他能夠在省城的一個社群從三十來歲擔任書記到現在的六十來歲,什麼風雨沒有見過。

“等等,何伯伯。”陳雨生站了起來,瞬間閃到了何鎮宇的面前。“這些車隊,是涼城的大人物,他們不是來找事的,而是有事有求於我們的。”

何鎮宇也有些蒙了,眼睜睜地看著陳雨生,疑惑地問道:“你怎麼知道人家有事求於我們?”

“憑感覺。”陳雨生笑道。

其實,就在剛才陳雨生左手拂過太陽穴和額頭的一瞬,他的大腦突然間閃出一種意念,彷彿能夠猜測到車隊中的人是什麼人,並且他的耳朵還能夠隱約聽到他們的對話,這也是陳雨生此前從來就沒有過的感覺。五年的特種兵軍旅生涯,陳雨生在執行任務的時候,展示的是自己在部隊裡訓練出來的技能,特別是他的迅疾躲閃以及無影拳腿,讓無數的敵國武裝分子和殺手喪命,在國內軍界,陳雨生還因此而贏得了一個“血箭”的稱號。“箭者,快也,無影即中的。”不過,在國際上,陳雨生的“血箭”被曲解為“血劍”。

在稍有針刺感的疼痛中,剛才在陳雨生的大腦意念裡模模糊糊地出現了車隊那群不速之客的影子。前面一輛警車裡,除了身著警服的司機,後排坐著兩名中校警銜的警察,他們應該是涼城市公安局的一二把手;接著後面的幾輛豪華轎車,有紅旗、寶馬之類,車內乘坐的都是西裝革履大腹便便的人士,甚至還有少將軍銜人員,應該是企業大佬或涼城市委市政府的主要領導乃至林西省軍區領導;後面的幾輛警車裡,司機也身著警服,前後排有少校、大尉警銜人員,甚至還有今天在荷泉廣場遭遇的綜合執法人員。陳雨生的耳朵還能夠模糊地聽到他們微弱的對話,彷彿是要邀請支部書記、母親和自己參加一個什麼活動……

因此陳雨生叫住了何鎮宇。

車上的人終於還是下了車來。之前的幾分鐘,應該是商量什麼事情。

從第二輛紅旗牌轎車裡走下來一位中年男人,身材高大,西裝革履,步履穩健,氣度不凡,他勁直走向了何鎮宇。

院子中就餐的人更是驚異地看著中年男人。

“何書記,打擾了。”中年男人笑臉盈盈,並伸出手來和何鎮宇握手。

何鎮宇一時間有些蒙了,趕緊把手中的酒盅和茅臺遞給陳雨生,才把雙手迎上去與中年男人握手。

“您是?”何鎮宇有些尷尬的問道。

“你看你看,是不是健忘了,建黨節我剛剛給你頒發優秀黨員證書。“中年男人很是親和。

何鎮宇仔細看了中年男人,突然叫道:“餘書記?哎,餘書記!您怎麼來了?”

中年男人笑道:“本來早就要來了,來看看荷泉這個老軍屬居所的軍屬,但一直沒有時間。今天,老陳的兒子不是退役回來嘛,所以就乘這個機會來了。”

“好好好,餘書記,歡迎歡迎!”何鎮宇總算鎮靜了下來。“剛才,怎麼不下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