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是下午三點,太陽有些火辣。

郭山平等人拆卸切割完車輪、車身的車門和車窗,陳雨生就讓他們回去了。

陳雨生又讓劉炫和趙莉莉抓緊時間去清理打掃劉炫公司的辦公室,然後就匆匆離開露天停車場,直接回家。

南郊,荷泉社群。

這裡離中心城區稍遠,相對偏僻,但很安靜。過去,這裡是部隊軍屬居所,按農村一戶一宅形式進行建築,通通小二層,獨立院落,還很寬敞,有三十餘戶。後來改制,部隊軍屬基本進入了中心城區,這些房屋返歸原街道社群集體所有,有的原住居民出資購買也就住了進來;陳雨生家,世代就是這個社群的居民,因此還居住在這裡。

五年前,父親陳天雄在執行任務時殉職,母親肖淑芸也因悲傷而身體不好,從醫院病退在家,擔任社群主任職務。

現在,在陳雨生家的院子裡,男女老少一群人,有的坐在樹蔭下吹牛侃天,有的在幫助陳雨生的母親做飯摘菜洗菜,不亦樂乎,應該是要給陳雨生接風洗塵。

“肖主任,這次雨生回來,該給他相一門親事了。“一位六十來歲的老太太邊摘菜邊問肖淑芸。

問話的人是社群支部書記何鎮宇的老婆高鳳珍,她的頭髮染成了暖色的金黃,豎成了高高的髮髻,臉上還擦了水紅脂粉,穿一身紫色的旗袍,還有黑絲襪和高跟涼鞋搭配,很是時尚。

肖淑芸笑著回答:“鳳姐,相親這種事情,是要隨緣的,也要有相親的物件,再說,雨生才二十三歲。“

肖淑芸儘管才五十來歲,眼角卻已經佈滿了魚尾紋,頭髮也出現了不少的銀絲,短袖中年婦女襯衫,乾乾淨淨的寬鬆西褲,加上黑色的絨布鞋,很是樸素。

“哈哈,相親的物件你就不用操心,我還真有那麼兩三個,雨生這個年齡,也該相親了。”高鳳珍很熱情,彷彿她對陳雨生退役回城後相親的事情早就有了具體的計劃。

高鳳珍還停下手中要摘的一棵芹菜,板著指頭在點數,她是在數她知道的相親物件的數目。

“別笑話了,大姐,像雨生這樣的孩子,一個當兵的,怕沒有人看得起。”

“咋說呢?”高鳳珍頓了一下,有些小遺憾似的補充道。“也是。”

肖淑芸看著高鳳珍的臉,笑著打趣道:“所以說,我們家雨生相親是有難度的吧,鳳姐?不過,要是您和何書記不嫌棄我們陳家條件差的話,可以讓雨生和你們家紫霞接觸接觸。“

肖淑芸說的紫霞,是高鳳珍的女兒,二十三歲,去年從林西大學經濟學專業畢業後,進入了南斗集團上班。

坐在肖淑芸和高鳳珍旁的幾個婦女也湊過來,對肖淑芸的話表示贊同,讓高鳳珍考慮考慮。

“鳳姐,人家芸姐說的話很實在的,雨生和紫霞還是很般配的。“

“是啊是啊,芸姐家的條件根本就不是差不差的問題,人家雨生,退役後有上百萬的補助呢。“

高鳳珍彷彿恍然大悟,一拍大腿,若有所思的說道:“哎,本來我還在算算先給雨生介紹和哪個女孩相親的,但是經你們這麼一說,我倒是也覺著我們家紫霞也不錯。淑芸,就這麼定了,雨生回來我們就撮合撮合,你看行不行?”

肖淑芸沒有想到高鳳珍還真的這樣大方,也就隨口說了一句:“那敢情好!”

此時,南郊小廣場。

陳雨生下了計程車車,準備買點禮物回家。他走進西側的一家超市,給母親買了兩件老年人養生的補品,很快就走了出來。

超市門口,六七個穿著“城市綜合執法“制服的年輕小夥,正在圍著一個推著破舊三輪車的六七十歲的老人進行執法。這群人不僅口中罵罵咧咧,很不友好,而且還沒收了老人車上僅剩的二十餘根甘蔗。老人口有些頓,沒有回應,只是委屈的哭了起來,十分悲傷。

正當年輕的小夥們要揚長而去的時候,一個穿著休閒服牛仔褲的女孩從超市裡跑了出來,攔住了他們的去路並大聲質問:“你們,你們這是暴力執法,對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老人搶劫。”

為首的一個小夥怔怔地盯著女孩,很不屑的罵道:“喲,小丫頭,還多管閒事了。老子們就是暴力執法,就是搶劫,你要怎麼樣?”

小夥人高馬大,臉色黝黑,兇相顯露。

“你們必須把老人的甘蔗還給老人,並且給老人道歉?”女孩嚴詞說道。

陳雨生在心裡讚道,好樣的女孩。

“在老子這裡,就沒有道不道歉的說法。小丫頭,給老子滾開。“小夥推了一下女孩。

小夥的力量應該不小,女孩被推後退了幾步。

女孩憤怒地撲向小夥,試圖用拳頭捶打小夥,卻被小夥躲閃而過。

其餘的人開始圍了上來,女孩開始後退。

“抽她,楊隊。”其中一個瘦小夥說道,他是在和大個子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