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可柔見闖了禍,手忙腳亂地替他去撣掉褲子上的菸灰。

可菸灰又細又輕,越是拍打,越往西裝的衣料裡滲,徐江天的腿上頓時一片狼藉。

“徐總……”李可柔一邊替他撣著,一邊淚眼汪汪地看他。

“徐江天!徐江……”

是綃綃!

徐江天抬頭看去時,辦公室的門沒關緊,錯開一道門縫,柳綃綃的腳步就頓在門邊。

她伸手把門輕輕一推,辦公室裡的情形撞進眼裡。

李可柔眼中的淚欲墜未墜,徐江天微皺著眉。寬大的辦工桌遮掩著男人的大半個身子,女人身子半歪著,一隻手還擱在他的腿上。

徐江天啞然半晌,才反應過來。

他立刻將李可柔的手開啟,叱責一聲:“還不出去!”

“徐總……對不起,對不起。都怪我沒照顧好您……”又轉向柳綃綃,“柳小姐,您別誤會,都是我的錯,是我……是我不小心碰到了徐總,才害他弄髒了衣服……對不起!”

她說著,衝柳綃綃鞠了一躬。

“李小姐,不必這樣。”柳綃綃身子一側,躲開了,“你先去吧,我跟徐江天還有話說。”

李可柔如蒙大赦,趕緊跑了出去,臨走不忘把門關上。

“綃綃!”徐江天迎上來,要扶她。

柳綃綃的胳膊一抬,躲過他的手。

徐江天那隻手空懸了半晌,才緩緩地落了下來。

“我今天在醫院見到管牧荑了。”柳綃綃言簡意賅,“你安排在蘇家老宅的人手裡可能有內應。”

“嗯,我知道。綃綃……”

“你知道?你就不怕老太太和他們連成一片?”

“不會。那個人表面上是管牧荑的內應,實際上是我的人。”

“你的人?”柳綃綃壓了壓心頭的火,“也就是說……我氣壞了老太太這樣的傳言,是你讓人傳出去的?”

“不是!綃綃,我怎麼可能任人詆譭你?”

“那管牧荑今天為什麼能拿這種話言之鑿鑿地來質問我?”

“綃綃,我只讓人把祖母生病的訊息過給了管牧荑,引她過去探望,我好從中探聽些情況。至於其他的,很可能是她見到你之後,自己的理解。”

“自己的理解?”柳綃綃冷笑一聲,“那剛才的事,我也可以自己理解了?”

“這怎麼能是一回事?”徐江天對這樣的東拉西扯有些不解。

但話一出口,他也就明白了。

柳綃綃今天其實只是想來告訴他,蘇家的人裡有內應。只不過剛才進門時看到那麼一出事故,心裡一時誤解了,不痛快,才非要找理由跟他吵上一架。

自己又何必在這時候非要跟她討論出個結果來呢?哄著就是了。

“好綃綃。”他試著去觸碰柳綃綃的手,卻被她一閃,躲開了。

“綃綃,我跟李可柔沒有……”

“徐總,這件事我想過了。是我錯了,我不該隨隨便便闖進你辦公室。我向你道歉,對不起!”嘴上說道歉,頭卻揚得高高的,還稱呼他為“徐總”。

哪裡是道歉,分明是等著他道歉呢!

要不是看她還滿面怒容,這副吃醋的小模樣,簡直要逗得他笑出來。

“綃綃,這件事你沒看全。”徐江天走到桌邊按下內線,“阿承,把我辦公室的錄影調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