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江天靠在車邊等她。

初春的一切都是柔和淺淡的。

淺白的月光裡,一個長袍廣袖的女孩步步走來。

微風掀起她層層纖薄的裙襬,揚起她寬大的袖口,她纖細的身形被風和月色勾勒得格外分明。頭上的珍珠步搖隨著步伐輕輕擺動,唇上的一點硃紅伴著微笑化成一隻蝴蝶,飛進他的心窩裡。

徐江天努力搜尋自己學過的那些描摹美人的詩句:雲鬢花顏金步搖,芙蓉如面柳如眉,態濃意遠淑且真……竟然都不足以用來形容自己的心上人。

他尚怔怔,柳綃綃已經走到了他面前:“我好看嗎?”

“美極了。”他把他的手拿起來,放到唇邊一吻,“我的小仙女。”

她的髮髻盤得太高,上車時不方便,徐江天親自拿手護著她的頭。

“綃綃!綃綃!”一道男聲從遠處傳來。

“學長?”柳綃綃本已坐進車裡,聽見關渝喊她,趕緊又下車來,還主動跑過去。

徐江天就著月色看了那男孩幾眼。

想起來了,是跟柳綃綃一起拍宣傳影片,被觀眾起鬨炒作的那個男生。

他胳膊撐在車門上,定定地看著那對年輕的男孩和女孩。

他們不知道說了什麼,柳綃綃興致勃勃地望著男孩,男孩也微笑著回應。

徐江天那一瞬間有點理解網友的想法了。二十出頭的男孩女孩,一切看起來都那麼般配,確實讓人有無限的遐想。

柳綃綃已經轉了身,關渝還在身後久久地望著她的背影,全沒有把徐江天放在眼裡。

徐江天開著車,一路都不說話。

柳綃綃故意甩甩頭上的步搖,徐江天目不斜視,她整整廣袖,徐江天用手按下她的手腕,甚至她佯稱裙帶鬆了,徐江天都能像柳下惠般聽而不聞。

“你怎麼了?”

“沒事。”他把她貼過來的小臉兒推遠,“你擋我視線了。”

“哦。剛才學長說,過兩天我們還要拍影片,我扮貂蟬,估計還是夜景。”

“嗯。”

“你陪我來嗎?”

“我沒時間。”

“晚上!”她很快就反應過來,笑嘻嘻地拽著他,“不對,你生氣了……不是,你吃醋了!”

“沒有。”被她當場戳穿了心事,徐江天一邊矢口否認,一邊快速地把頭轉向另一側。

“沒有就沒有!”她貼近了他的耳廓,輕輕一吻,呵氣如蘭:“可是哥哥,你的耳朵怎麼熱熱的?”

徐江天被她一撩撥,當下就踩了一腳急剎車。

柳綃綃被慣性帶動,衝進他懷裡。

他把那個煽風點火的人兒拽起來,跨坐在自己身前:“我為什麼吃醋?”

“因為……學長長得帥,學長脾氣好,學長又會拍照又會討女孩子開心……”

她分明是故意的!

醋意和被捉弄的惱怒慫恿著他,他開啟車門,徑直把柳綃綃拖到後座上。

山路上靜悄悄的,一兩聲響動根本不顯眼。綿長嫵媚的是貓叫,短促脆嫩的是鳥鳴,兼有流水淙淙,風過時低沉的龍吟細細。

淺藍的輕紗灑得車裡到處都是,徐江天把酥軟得不成樣的女孩拿輕紗一裹就抱進了屋。

她蓮藕般稚嫩可愛的足尖還微微顫抖著,不勝嬌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