懷遠侯常延齡重重的拍了他的肩膀,“張世澤,你嘆氣個什麼?”

“就是,你祖上平定安南,對於西南用兵最為熟悉,你還怕什麼?”誠意伯劉孔昭也說道。

小胖子張世澤嘆氣道:“就是因為祖上在西南用兵,寫了一本《西南用兵志》,我爺爺讓我背誦下來,但我卻拿去墊桌腳了,根本沒看多少。若是我爺爺知道了,非得打死我不可。”

朱由檢腳步一頓差點摔倒。

定國公徐希也氣的吹鬍子瞪眼睛,大吼道:“張世澤,你乃定興王張輔的子孫,祖上馳騁西南,戰無不勝,你這不肖子孫竟然將這等傳家兵書墊了桌腳?”

大明京城的三位國公,成國公、定國公、英國公。

其中英國公的頭銜,就是張輔四次率軍平定安南,連殺四個安南稱王者,攻無不克,百戰百勝,才世襲罔替。

張輔就是大明的百戰名將,是西南用兵的絕對權威,他寫的關於西南用兵的兵書,絕對是西南用兵的神書。

沒想到後世子孫墮落到這種地步,居然拿去墊了桌腳。

張世澤縮著脖子不敢說話。

徐希嘆息道:“勳貴子弟多有紈絝,懶散無能,此次校閱,希望不會太難看。”

一幫勳貴武官將考卷收了上來,一個個審閱評判,分出甲乙丙三等。

諸如張世澤這種連西南情況都不瞭解的,竟然也給了一個丙等,可見校閱已經水到什麼地步了。

陽武侯薛濂不動聲色的拿到朱由檢的考卷,見到上面所寫笑出了聲,衝著不遠處的郭培民點點頭。

周圍勳貴子弟都在附近,郭培民立刻招呼大家聚了過來。

“陽武侯,可是見到了什麼好的考卷?”一個武官問道。

薛濂忍著笑意道:“信王殿下這篇文章,倒是別樹一幟。”

郭培民立馬高聲道:“既然是信王殿下的文章,還請陽武侯當中讀出來,也讓我等拜讀。”

旁邊的勳貴子弟唯恐天下不亂,大喊大叫著支援。

朱由檢還未說話,薛濂就高聲讀了起來。

讀到如何督促軍卒保持個人衛生,挖廁所修洗浴間,和喝開水的時候,周圍的勳貴子弟全都哈哈大笑。

“還以為信王殿下有什麼高見,讀到現在居然是教軍卒如何上廁所,如何洗澡。難道這種事情,還需要人教?”

郭培民笑的最歡實,眼淚都快擠出來了。

徐希也是微微搖頭,這信王看來確實不懂韜略,考題明明是如何率領軍隊平西南,但是這不談用兵,只說這等小事,有什麼用?

郭培民一臉玩味的笑容看著朱由檢,譏諷地說道:“信王殿下,看來你好像沒資格主持校閱啊。”

勳貴子弟一臉笑容的看著這場衝突,朱由檢為了討好百姓贏得一個好名聲,懲治勳貴子弟,這讓他們十分不滿,自然樂得見他吃癟。

這篇文章是朱由檢蘊含了許多過濾水源,阻斷感染源,養成衛生制度的想法,打破時代的侷限,自然是常人難以理解的。

他不動聲色的看著一幫勳貴子弟鬧騰,輕咳一聲想要解釋一遍。

就在所有人想聽聽朱由檢如何說的時候,小胖子張世澤突然一拍腦袋,響亮的聲音讓所有人望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