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正從深深地回憶中緩過氣來,無限悲痛地對睦男說:“真的,我沒想過,那樣匆匆一別,竟然成了永訣!”

“別難過,這都不是你的錯!”她用力地抓著他的手,傳遞著她的力量。她相信他說的都是真話,而且與她先前推斷的基本一樣。

“你知道嗎,如果不是因為我,她不會死呀,這不也等同與是我親手害死了她。”事情過去了這麼久,他說起來還是那樣的悲傷,“我真的想過去陪他。”

“你,”睦男一聽他說想要去陪她突然有點難受,想忍但還是沒忍住,“你這是作踐自己。”

“我也不想呀——”說到這裡,他把他的手抽了回去,捂在臉上,接著又搓了幾下。

“你不想?”睦男嘟著嘴說,“那為什麼還要承認毒死了馬陽呢?這又是怎麼回事?”

“我也學過法律,現在殺一個人很難判死刑,剛好馬陽這邊出事了,我想要是一起承認是我殺的,那肯定會判死刑了。”

“就這?”真是讓睦男大跌眼睛,她怎麼也沒想到是這個原因。

“嗯,就這!”

睦男恨恨地說道:“你知不知道,差點為壞了大事——”她本來想把那個神秘人說的話轉述給他,但想了想還是打住了。

“什麼大事?”簡正估計沒想那麼深遠。

“唉,”睦男嘆了一口氣,“先不說這個,你講講當時做安全檢查的時候為什麼沒有到那個衛生間裡錄影呢?”

“我真該死!”他用手掌拍打著自己的頭,“我為什麼就不去看看呢?”這段時間以來,他一直在後悔。

睦男趕緊心疼得抓著他的雙手,讓他慢慢地平靜下來。

過了好一會兒,他才繼續說:“當時馬陽拿攝像機攝像,我一直都陪著他。當來到那個衛生間門口時,聞到了一股強烈的臭味,馬陽就有意的避開了那裡。這個臭味我是知道的,因為兩個小時前我就進去過。見他沒進去攝像,我也理解,而且兩個小時前我在裡面呆過,啥都沒有,更何況我還在那個紙簍裡丟了一團沾有體液的紙巾,被他看到或者拍到錄影裡都不好,所以我就放任他避開了那個衛生間。”他又開始拍打自己的頭,“誰知道她會在裡面呢?”

睦男見他這樣,很是心痛,馬上站起來並走過去把他連手帶頭一起抱在懷裡,象安慰小孩一樣安慰著他,“這不是你的錯,都不是你的錯!”

是呀,這個時候的簡正真的像一個孩子,太需要安慰了。他慢慢地安靜下來,又覺得不好意思,輕輕地推開她,“謝謝你的理解。”

睦男又回到剛才的椅子上,“你也要理解我呀!”

他點了點頭。

“還有一個事,”她看了一牆上的掛鐘,“時間不早了,關於馬陽的事,你可以把你所知道真實情況告訴我嗎?”

簡正思考了一小會,就開始講關於馬陽的事。

簡正剛當主任的第三天一大早,有一個小夥子就提著一個黑色的塑膠袋子來到了他的辦公室,並自我介紹說是友光公司的馬陽,公司叫他送點東西過來,並把東西丟下就走。

簡正開啟一看,是兩捆鈔票,每捆應該是十萬元。

他趕緊追出去,把那個袋子還給了馬陽。

可下午,馬陽又提前塑膠袋過來了,而且一放下就跑。

等他追出去,馬陽已經跑遠了。

他只好開著車去友光公司,在馬陽的辦公室裡找到了他,不但把錢還給了他,還把他好好地訓了一頓。

公司叫馬陽去送錢,可簡正又不收,這可把完不成任務的馬陽給愁壞了。也不知道他從哪裡弄到了簡正的帳號,於是就把那些錢存到了簡正的賬號裡。

可這一次簡正一點都不知道。

再後來就是啟動強拆那一天,簡正見友光公司安排的安全員是馬陽,簡正覺得他不是很靠譜,於是就主動跟著他一起去院子裡去做安全檢查,並錄影取證。

在一起工作的過程中,透過談話,簡正發現他這個人還不錯,對他的印象也逐漸變好。

特別做完安全檢查之後,馬陽也一刻都沒有停,粗活累活都搶著幹,毫不講價錢。

他覺得他是一個本質不錯的年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