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人、吐蕃人和高炯等三方的聯軍,對善闡府的城牆,連續攻擊了近兩個時辰,最終也無功而返。

被箭支射死、射傷的人還好說,而那些被「金汁」燙傷的軍士,卻只能被隔離在遠處等死。

空氣中,瀰漫著各種難聞的氣味,卻又夾雜著,一聲高一聲低的嚎叫和呻吟聲。

燙傷不致命,致命的是細菌的感染,可惜這個時候是沒有「青黴素」的,別說是這些蠻人,就算是郭默來了也不好使。

善闡府城頭的軍士,也完成了替換,且開始進食、休息,準備接下來的戰鬥,方才的守城之戰,只能算是開胃小菜罷了。

石長老早就命人組織起來城中的青壯,負責在搬運屍體,救治傷員。

城外的聯軍卻沒有這樣的待遇,原本想著,一走一過就能拿下善闡府,卻沒想到這些羅氏鬼國的人馬,居然也如此的難纏。

聯軍並沒有攜帶大量的帳篷,好在現在天氣炎熱,尤其還是在大理這樣的南方,露宿也沒什麼大不了的。

只是,總得填飽肚子吧?

打仗的時候,三方還可以彼此合作一把,這停下了做飯的時候,卻是各自的人馬聚在一起。

簡單查點一下,發現剛剛那番攻城,損失最重的竟然是苗人,六千苗人折損了將近一半。

畢竟,他們不像吐蕃人或者高炯的軍隊,那兩方好歹還算是軍隊,有基本的陣型和護具,而苗人卻都是布衣打扮,全憑一腔熱血和勇氣在衝鋒。

苗人的首領有些後悔,吐蕃人已經拿到了旦當郡,高炯的人更是志在整個大理國,他們苗人呢?

到手的也只不過是一些財貨罷了,卻讓苗人失去了數千青壯,這樣的得失比讓帶隊的苗人首領有些無奈。

甚至,他都不知道回到寨子裡,應該怎樣跟長老們交代?

星星點點的火堆被點了起來,剩下的一萬四千多聯軍,稀稀拉拉地延伸出去好幾裡地。

逐漸的,這如同一盤散沙的營地上,也飄起了濃濃的香味,無論是苗人、吐蕃人,還是高炯的人馬,終於要開始進食了。

行軍了大半天,又攻了兩個時辰的城,一個個又累又渴,有些人甚至已經等不及吃喝,直接睡了過去。

「首領,這是什麼聲音?」

處在營地最邊緣,也是距離善闡城最遠的,是吐蕃人的營盤。

倒不是他們有多仗義,想駐紮在外圍替聯軍做防守,而是想著明日繼續攻城的時候,還是讓別人在前邊做炮灰。

「也谷裡,你小子也是在軍中待了多年之人,怎麼連這都聽不出來?這不就是騎兵賓士的聲音嘛,至少應該在萬騎之上......啊,敵襲——」

吐蕃首領急忙扔掉裝著青稞酒的袋子,站起身來找自己的戰馬,一邊大聲地呼喊著。

可惜一切已經晚了,一萬名全副武裝的「忠順軍」,在餘玠的親自率領下,對這數里地的聯軍營地掃了過來。….

跟在他們後邊,尚有三千大理段氏的人馬,由大理新皇段祥興率領,手持著燈球火把、亮子油松,朱子柳也陪在一側。

「四師伯,這......這‘忠順軍,也太猛了吧?殺敵就像砍瓜切菜一般,他們的鋼刀跟對方砍在一起,直接就砍斷了對方的武器。」

「而他們的盔甲,卻又能護住自身關鍵的部位,這......這還怎麼打?跟他們作戰,也未免太吃虧了吧?」

看到大宋的「忠順軍」,一路砍殺過去,無論是吐蕃人、苗人還是高炯的人,絲毫組織不起來抵抗,紛紛向善闡府的方向逃去。

可是,兩條腿的人,又怎麼能跑得過四條腿的戰馬呢?

「忠順軍」手中的鋼刀,就像閻王的索命牌一般,不斷地在收割著敵人的性命。

「陛下,這‘忠順軍,只是燕王殿下麾下四大勁旅之一,也只有五萬人的編制,戰力卻排不到前邊。」

「據我所知,大宋最強的軍隊是孟珙率領的‘敦武軍,,那也是燕王殿下起家的軍隊,燕王更是第一任‘敦武軍,的都統制。」

「在北方戰場上,‘敦武軍,面對強大的蒙古鐵騎,都是所向披靡。而裝備和戰力更加強悍的,卻是燕王殿下的護衛軍。」

「一萬燕王護衛軍,現在已經更名為‘虎賁軍,,陛下要是能看到他們作戰的場面,恐怕就會更加折服了。」

朱子柳是一個聰明人,他也明白恩師的意思,唯一擔心的就是眼前這位年輕氣盛的小師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