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高遠早早就帶著修夫爵士來到了紅堡高聳的城牆前,隨之同行的還有約恩·羅伊斯伯爵和他的兩個兒子,他們將作為見證者出席此次對小指頭的審判,代表此時身在谷地無法出席此次審判的列位諸侯。

早間的君臨城裡一片晨色陰霾,彷彿是在他們的頭頂上壓著一片看不見的陰雲。灰色的晨光透過陰雲照在紅堡由淺紅色石頭砌成的厚重城牆上,城牆上有無數的城垛和掩體可供弓箭手射擊,叛徒的腦袋通常就被插在那城牆垛口上的鐵槍上。

倘若今天在紅堡舉行的審判大會一切順利的話, 相信用不了多久他小指頭的腦袋,就會被掛在那數量眾多鐵槍中的其中一根之上。

青銅約恩在與城牆上的守衛通報過後,紅堡那扇巨大的青銅門和鐵掉閘被緩緩開啟。事實上紅堡的入口並非只有這麼一個,城牆的其他位置還有一些狹窄的側門可供通行。

八爪蜘蛛瓦里斯的手裡還掌握這許多通往城堡外的秘密通道,這其中有些密道就連現任的國王都不知道。自從前任國王伊里斯二世被弒君者殺害以後,如今還知曉這些密道的人,就只剩下了瓦里斯和他的那些小小鳥兒們。

踏進紅堡的大門,他們首先來到的是一座由鵝卵石鋪就的廣場前。此時艾德·史塔克帶著喬裡等人早已在此等候多時了, 跟在他們身後的還有昨晚他們見過的那位情報主管瓦里斯大人。

艾德的兩位女兒也被准許參加此次審判大會, 這兩位史塔克家的女孩,此刻正站在她們父親的身後。

“希望我們今天沒有來得太晚!”高遠看向艾德身後巨大的方型要塞,那裡位於紅堡的正中心,同時也是國王的寢居和待會即將舉行審判的地方,由十二尺厚的城牆和無數的鐵刺所包圍,同時在城牆的下方還有條幹涸的護城河。

“高遠大人不用擔心,現在距離審判會的開始現在還有些時間,我們也是剛從首相塔中出來。”艾德·史塔克滿臉輕鬆地說,“昨晚勞勃又在河邊的晚宴上喝了個伶仃大醉,此刻恐怕他還躺在自己的寢宮中呼呼大睡呢。”

“這位就是我與你說過的修夫爵士,今天我們能否成功治罪培提爾·貝里席就全看他了。”高遠側身為二人進行互相介紹,“修夫爵士,這位就是現任的御前首相大人艾德·史塔克。”

“很高興能有機會認識您, 首相大人!”修夫爵士此刻顯得有些侷促不安。

艾德上下打量了一番眼前的修夫爵士,然後沉重地拍了拍他的肩膀:“不用緊張, 修夫爵士!”

“高遠公爵已經將你的事情全部告訴我了。”艾德·史塔克沉聲說道, “待會在審判會上面對國王時不要有任何心理壓力, 你只管將你所知道的有關於培提爾·貝里席的事情全部說出來,勞勃國王決不會追究你對此隱瞞不報的責任。”

“有我和高遠公爵在,審判會上不會有人敢向你發難。你也不用擔心在事後,會有人因此而對你進行報復”

修夫爵士聞聽此言也只能是乖乖地點頭,如今事情已經進行到這一步了,他此刻也沒有了任何退縮的餘地和理由,只能心懷坎坷地接受下面即將到來的審判,更何況艾德·史塔克已經向他做出了安全承諾。

兩人互相認識之後,高遠又將目光轉向了身旁的青銅約恩:“約恩·羅伊斯伯爵,史塔克大人你和勞勃國王都曾經在谷地生活過很長一段時間,相信你們之間也早就已經互相認識,應該就不用我多做介紹了吧。”

“約恩伯爵,我的老朋友!”

艾德·史塔克迎上前一把抱住了對方:“對於威瑪的事情我感到很抱歉!四年前你在臨冬城拜託我照顧好你的兒子,而我卻沒有完成我的承諾。”

“高遠大人在谷地已經將此事與我說過了...”雖然時間已經過去許久,但是談及此事時青銅約恩還是不由哽咽,“自從我決定將威瑪送至守夜人軍團的那一刻起,我就料到了可能會有這麼一天....我從不後悔自己當年的決定,至少在我看來威瑪是死得其所,他是在對抗異鬼的過程中犧牲的....”

艾德·史塔克與青銅約恩兩人互訴衷腸許久,艾德的侍衛隊長喬裡這才上前提醒自己家大人,審判會過不了多久就要開始了, 他們要提前趕到紅堡的大廳中等候國王的到來。

兩支隊伍並在一起離開廣場,高遠與艾德·史塔克兩人並駕齊驅走在隊伍的最前面,青銅約恩、瓦里斯和喬裡·凱索緊隨其後。

身穿厚重鎧甲、頭戴鋼盔的臨冬城侍衛和谷地騎兵成兩列縱隊跟在他們的身後,總數幾乎接近百人。侍衛們護送他們穿過廣場行經紅堡的內堡閘門,無數灰色、天藍色的披風在風中獵獵作響。

內堡四下雖不見蘭尼斯特家侍衛的鮮紅旗幟和披風,但卻有不少金色披風的都城守備隊在城牆和大門便巡邏,如此嚴密的守衛令艾德稍覺安心。

可是隨即他又想起瓦里斯昨晚在自己書房中,與他所說的那些猜測言論。仔細打量著沿途中一個個嚴陣以待的金袍子,他不禁在心底暗暗質疑,這其中究竟有多少是真正效忠於勞勃的存在,又有多少已經被蘭尼斯特家天量的銅板所收買。

等到他們一行人來到紅堡中的大廳門前時,君臨城的都城守備隊司令傑諾斯·史林特已經在大廳門口迎接,此刻他身上穿著一件雕飾華麗的黑金鎧甲,腋下夾著一頂高羽頭盔。

只見都城守備隊司令朝著高遠等人點點頭,他的部下便推開了足有二十尺高、鑲金色青銅邊的橡木大廳木門。

紅堡中的這座大廳就是國王的王座之所在,鐵王座座立在鐵質的高臺上,一條寬闊的紅色地毯從王座一直延伸到大廳盡頭的青銅橡木大門。大廳中的空間極為寬闊,足足能夠容納一千人同時在這裡舉行盛會。

這座大廳整體坐北朝南,東西兩面的牆壁上有著兩扇狹長的玻璃窗戶,在那七彩斑斕的玻璃上所刻畫的正是征服者伊耿征服整個維斯特洛的過程。

坦格利安家的巨龍頭骨曾經掛在那些牆上,但是勞勃·拜拉席恩在榮登鐵王座之後,便命人將它們全部丟進了龍血之中,取而代之的則是一幅幅掛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