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女很快趕到,轉進內室替何芊蔚仔細檢視了傷勢。

崴了腳——這個問題不太大,正好骨適應適應,就又能活蹦亂跳了。

除此之外,何芊蔚掌心被摩擦得發紅,腰後也在風浪來襲時與護欄撞到一起,好在都只是看著嚇人,實際並沒有真正受傷。

敷些清涼的藥膏就行。

何芊蔚提線木偶般被醫女和若蘭拎起來左瞧右瞧,確定沒有其他傷口後,兩人不約而同鬆了一口氣,手腳麻利地替她上起藥來。

秋影年紀小,被嚇得不輕,手上沒個分寸,便只能在旁邊看著,兩眼淚汪汪的,可憐至極。

換做從前,何芊蔚怎麼也會和秋影逗趣幾句,今日卻呆呆地望著前方,沒什麼反應。

秋影看得焦心,私底下和永同樣閒著的如意咬耳朵:「怎麼辦,小姐要是被嚇傻了,還有辦法變回去嗎?」

殺人如麻、從屍山血海裡淌過來的如意對此十分不解:「會被嚇到嗎?」

「會啊!」秋影振振有詞,「你瞧小姐,叫不應也沒一句話,難道不是被嚇到了嗎?」

「……你這麼說也有點道理。」如意沉吟片刻,然而不等她再開口,女醫已已經做完了分內之事,拎著醫箱往外走,在外面等著的紀修也轉了進來。

如意默默把沒說出的話咽回肚子裡,好似一個鋸了嘴的葫蘆。

一日受紀公公教導,終生難忘,她就算從訓練營畢業,又脫離了暗衛的身份,被派到何姑娘左右,遇見對方時還是緊張得很。

好在紀修目的明確,奔著何芊蔚就問了一大堆。

開玩笑,紀公公可是剛去找太子殿下,就被趕過來的,他要是疏忽了什麼,可是很難交差的。

何芊蔚搖搖頭,將醫女說過的話複述一遍,又表示自己感覺還行,沒什麼大礙。

紀修這才舒心下來。

而何芊蔚下一句話又叫他一下把心提了起來:「殿下如何了?」

嗯……

紀修回想了一下太醫包紮時的情形。

他斬釘截鐵道:「傷得不厲害,只是看起來嚇人。」

何芊蔚也不知道信沒信,但總之是沒說出什麼意義,而是沉思片刻,扶著榻上的小案就自己站起身來。

若蘭「哎唷」一聲,眼疾手快地扶住她:「姑娘當心,可別又崴了,實在受罪。」

醫女已經替何芊蔚正了骨,以這樣的傷勢,倒也不妨礙她下地走幾步,只是要格外小心,免得舊傷復發。

「我曉得分寸的。」何芊蔚笑著拍了拍若蘭,又看向紀修。

她用不容置喙的語氣說明了自己的打算:「我去瞧瞧殿下。」

紀修又不能攔著,自然是老實巴交跟在後頭,同時心中默默祈禱那幾個小兔崽子手腳能麻利點,最好是趕在何姑娘到之前,把那染了血的紗布和衣衫統統收拾走了。

可惜天不遂人願,好巧不巧何芊蔚剛走到太子殿下門前,就與懷裡抱著這些東西的小太監撞個正著。

紀修做了個深呼吸。

何芊蔚則掃了一眼小太監懷裡的東西,未置一詞,抿緊唇默默往裡走。jj.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