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弈權在宮中有自己的住所,他受傷一事,很快傳遍了皇城上下。

南漁在後跟著,覺得元福這孩子屬實有點誇張,什麼好多血,不過是他脖間被飛濺的碎瓷劃到,半指長的口子而已。

她一點沒覺得他可憐。

宮中太醫都來了,清理的清理,包紮的包紮,有幾個太醫講的特別嚴重,著重叮囑蕭弈權接下來的一段時間裡不可沾水,傷口一定要每日清創,還要防止破傷風。

真想敲那個太醫的頭。

“回皇上、太后娘娘,靖王爺的傷我們處理好了,臣等就退了。”

“嗯,勞煩各位大人。”

終於走了。

南漁讓宮侍帶太醫下去寫方子,目光短暫落在裡面,牽著蕭暄也要走。

躺在榻上的男人面容寒霜,眯眸凝著她。

“站住”兩字還沒開口,外面就傳來婦人的聲音——

“我的兒,娘聽說你受傷了!”

南漁正好和來人打了照面,是蕭弈權的母親,國夫人鳳陽公主。

其實,蕭弈權並不是皇帝的兒子,他和南漁死去的夫君也不是親兄弟。

當年鳳陽公主看上北涼左將|軍蕭無,硬要嫁他為妻,招蕭無為駙馬。

但那時蕭無早已有意中人,鳳陽公主使了點計策讓那位小姐留書出走,蕭將|軍遍尋北涼也沒找到人。

心灰意冷,這才與鳳陽公主成了婚。

後來蕭將|軍戰死,鳳陽公主仗著出身讓當時的皇帝做主,皇帝憐惜母子二人,便將蕭弈權封了異姓王。

待遇與皇子相當。

然而,鳳陽公主的事情裡,還另有隱情。

南漁看鳳陽公主的目光微冷,這婦人排場極大,見了她後也不行禮,徑直朝蕭弈權去。

頭釵金鳳,她往床邊一坐,關切地說:“兒,快讓娘看看。”

蕭弈權的頭被鳳陽公主抬了抬。

當看到那包紮的白布後,婦人好像被踩了尾巴,目光凌厲,轉身喊了句:“太后娘娘,您這是成心針對?”

南漁邁出去的腳收了回來。

淺淺回身,她縱然年紀小,但此時也已是太后,這裡是皇城,敢在她面前大呼小叫?

“國夫人,哀傢什麼也沒做,怎麼就成了針對?”

鳳陽公主仗著自己是長輩:“我兒為整個北涼鞠躬盡瘁,太后娘娘您要是和他談事情,去哪裡不好?偏挑了那麼一個地方?別以為我不知道,當時就你們兩人,若不是發生了口角,現場怎麼會那樣?”

南漁笑。

是啊,現場會那樣,她得問她的好兒子才對。

“那照夫人所言,是要問責哀家?”她背脊很直,絲毫不懼對面婦人。

這位鳳陽公主,根本不是蕭弈權的生母。

上一世,她也是北涼快亡了才知道的。鳳陽公主一直裝了那麼多年,裝的蕭弈權這麼精明一人都深信不疑她的身份,後來,差點死在這公主手上。

而蕭弈權的親生母親,被鳳陽公主囚禁了二十年之久。

南漁剛才斟酌過。

她雖委身於蕭弈權,但沒必要害怕她。

並且,她或許還可以利用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