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這種情況並沒有持續太久,百里長安想著可能是最近事情太多,所以身子不太舒服的緣故,便也不再往心上去。

世間事總將就一個緣分,緣分到了,該想起來的就會想起來。

至於忠勇侯府……

百里長安想起了父皇此前的語氣,多半是要出事了。

事實,誠然如此。

祁越跟著父親進了祠堂,瞧著祠堂裡的長明燈,瞧著列祖列宗的靈位,平靜至極的跪在了蒲團上。

「阿越?」祁正低聲輕嘆,「事情已經到了無可挽回的地步,那數萬萬軍士的性命,是誰都無法……」

說到這兒,祁正狠狠閉了閉眼。

其後,他去點了清香。

父子二人,畢恭畢敬的給祖宗上香。

清香嫋嫋,心裡卻沉重得如同巨石壓制。

「皇上已經答應給我時間,讓無辜者離開,只忠勇侯府承擔此次罪責,不予株連九族。」祁正跪在那裡,分明是句句帶血,可說話的語氣卻是那樣的平靜。

好像面對的,只是稀鬆平常之事,而不是生死大事。

「皇上隆恩。」祁越俯首,「父親只管放心,阿越不會怨恨皇上。」

祁正點點頭,「我為你求了情,皇上不會動你,定然會在文武百官面前,想法子留下你的性命。阿越,罪臣之子的身份,會伴著你一生,讓你此生煎熬,但你務必活下去。」

說到這兒,祁正幽幽的轉頭看他。

「父親不必多說,阿越都清楚。」祁越深吸一口氣,「我這條命,以後便是皇上的,是九公主的。」

祁正就知道,他的兒子何其聰慧,定然能明白他的用心,「是為父老糊塗了,信錯了人,才害了邊關數萬將士,為父死有餘辜,不,是萬死難辭其咎。這麼多條人命,失了兩座城池,都是為父之過,洩露了軍機,成為了禍國之臣……」

說到這兒,祁正痛心疾首。

行軍打仗多年,一直從未有過敗績,偏偏這一次,居然錯信了心腹,沒成想一個美人計便讓自己的心腹,成為了敵君的探子。

可笑啊!

可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