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殺啊!”

“後退半步者斬!”

“殺虜!殺虜!殺虜!”

“血戰到底,決不降虜!”

廣陵郡城池上下,燕、夏雙方交戰正炙,燕軍勢必攻取廣陵郡,夏軍誓死與燕軍血戰到底,雙方互不相讓,廝殺在了一起,喊殺聲震耳欲聾,直衝雲霄。

夏軍投擲的巨大石塊,挾著“呼呼”風聲,將燕軍人群砸出了一個又一個巨大的缺口,而缺口處便是具具血肉模糊的屍體,遮天蔽日的箭雨落下,便是聲聲慘叫,無數燕軍士卒中箭,滾倒在地,死了的就死了,死了就一了百了了,而受傷未死之人,就活受罪了,或被活活踩為肉泥,或倒在地上,痛苦掙扎,大聲哀嚎。

而夏軍最厲害的就是箭車,箭車一發便是百餘支利箭,因箭鏃有限,還專挑騎馬的燕軍將領,箭如雨下,鋪天蓋地的,將燕軍將領及其周圍的燕軍一併射死,以至於最後燕軍將領幾乎都不敢靠前指揮了。

燕軍為了扭轉頹勢,使數千騎兵縱馬疾馳,馳至城下,便開弓放箭,這數千燕軍鐵騎均善騎射,騎在馬上,皆不影響其精絕的箭術,箭如飛蝗,射到了城牆之上,將一個個夏軍,或射翻在了城牆之內,或射下城牆。

“推上去,快,快,推上去!”

燕軍數千鐵騎,再配合城牆下的燕軍弓箭手,暫時壓制住了城上的燕軍,於是籤軍漢軍統領慕容騰戈大聲吼道。

鮮卑人基本為騎兵,籤軍漢軍基本為步兵,而在攻城戰中,騎兵的作用就遠遜於步兵了,騎兵可是上不了城牆,除非城門被開啟,便可長驅直入了。

況且大燕國的精銳鐵騎豈能投入如此如絞肉機般的血腥戰場之中?

因此此次燕軍攻城主力便是以漢人為主的籤軍漢軍了。

慕容騰戈推開擋在面前的兩名高舉大盾的燕軍士卒後,焦急的大聲下令眾軍,將攻城衝車、雲梯、井闌、巢車、渡壕車等攻城器械推上前去。

特別是渡壕車或稱為壕橋,為透過護城壕溝之利器。

廣陵郡的護城壕溝寬達兩丈餘,溝內當然是河水,可在河水之下卻鋪滿了荊棘、削尖的木樁、鐵鉤等,河水之中也是灌滿了糞汁等,以防敵軍泅渡,落入護城壕溝之中,是必死無疑。

渡壕車或稱為壕橋,橋下前面有兩個大輪,後面是兩個小輪,推至壕前,輪陷則橋平可渡。如果壕闊,則用折迭橋,就是把兩個濠橋接起來,中間有轉軸,士卒便可透過濠橋直抵城牆了。

可夏軍豈能不防燕軍渡壕?投石車掉轉方向,專攻壕橋,百餘具壕橋還未靠近壕溝,便被擊毀了二十餘具。

“填土,填土,填平壕溝!”

慕容騰戈急得嘴角已經長出了數個大燎泡,揮舞兵器大聲吼道。

於是無數燕軍推著裝滿泥土的小車,冒著對方如雨的矢石,奔跑如飛,將泥土倒入壕溝之中。

矢石如雨,將無數燕軍射倒在了路上,射倒在了壕溝之內,落入壕溝的燕軍士卒是大聲慘叫,在水中拼命掙扎,但就很快淹沒在了黑水之中。

沒過多久,泥土與燕軍士卒的屍體就幾乎填平了壕溝,在付出慘烈傷亡之後,壕橋也推至壕便,大批燕軍士卒便直驅廣陵郡城下,面對的卻是高聳入雲的城牆。

“嗵嗵嗵!”的巨響不斷響起,攻城衝車不斷的撞擊著已被堵得死死的城門,燕軍號旗搖動,數十個巨大的雲梯也被推至城牆根下。

這種雲梯不是簡易雲梯,而是一種專門的攻城雲梯,周圍全部包上了兩層蒙皮,並且最外面用薄鐵皮包裹,弩箭、石塊不能傷,雲梯上牆之梯非常寬敞,三人可以並肩上梯。

在雲梯推過壕溝靠近城牆之時,後面跟著一群又一群重甲燕軍士卒,高舉著鐵盾,冒著箭雨、石塊衝上了雲梯。

也有衝車推至牆根,車中的撞木一下又一下的撞擊著城牆,城牆磚石被撞木被撞松之後,就有燕軍士卒揮鋤拼命挖著牆磚。

並非所有燕軍士卒都能擠上這種特製雲梯的,大多數使用的卻是普通雲梯,也就是加長了的木梯。

木梯上的鐵鉤勾住城牆牆垛之後,大批燕軍士卒便咬著兵刃,攀爬而上,蟻附攻城。

若夏軍不想辦法破解,城破人亡只在旦夕之間。

而駐守廣陵郡的夏軍,與燕軍拼殺了數月,早已成為了一支百戰之師,作戰經驗極為豐富,夏軍窺準衝車位置之後,在內牆與外面之間放置了無數個大型風箱,風箱之前點燃了無數個熊熊燃燒的火堆,一旦城牆被鑿穿,立即拉動風箱,於是大火就順著被鑿穿的牆洞,順著衝車前面的洞口就燒了進去,衝車內部都是木質結構,根本就抵擋不住熊熊大火,頓時就將衝車燒成了一個火爐,壕車之中的燕軍士卒被燒成了焦炭,少數跑出來的也被燒的七零八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