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豈曰無衣?與子同袍。王於興師,修我戈矛。與子同仇!豈曰無衣?與子同澤。王於興師,修我矛戟。與子偕作!豈曰無衣?與子同澤。王於興師,修我矛戟。與子偕作!”

燕軍白虎營三千將士奉命在營將周富貴的統帥之下,開出了軍營,一路之上,大聲唱著軍歌,向前開拔,從而引起了燕軍各部紛紛側目。

看來他們這些送死之人,士氣還蠻不錯的嘛,送死能送得如此士氣高昂的,送得如此的興高采烈的,倒也少見...許多燕軍心中均是暗暗好笑。

“我說周營監啊,你還挺開心是嗎?”果敢營營將阿爾布穀領著一眾騎兵正好趕到,看到這一情景,不禁勒住胯下戰馬,取笑周富貴等人道:“你們這是去吃酒席,還是去搶錢搶女人啊?”

“哈哈哈哈!”阿爾布穀一眾手下,是大聲笑道。

眾軍一是取笑周富貴及其白虎營,而是想著破城之後,可以大肆劫掠、淫辱南朝女子,等等等等。

“無論是吃酒席,還是搶錢搶女人,得跑快點是不?”周富貴騎在馬上笑答道:“阿什麼玩意兒營主來著,你也要跑快點呢,否則連湯都剩不下的。”

周富貴諷刺阿爾布穀一開戰,就躲在後面,風聲稍有不對,就跑得比誰都快。

“哈哈哈哈!”一眾白虎營將士聞言頓時鬨堂大笑。

“哼,一個死人領著一眾死囚去送死而已。”阿爾布穀聞言氣得罵了一句後,便揮鞭縱馬而去。

此時此刻,周富貴與慕容勃烈愛女慕容慧瑩之間的事情,在軍中是愈傳愈神,慕容慧瑩三番五次的去“看望”周富貴,使得傳聞已經變成了,此戰過後,慕容勃烈將招周富貴為乘龍快婿了...如此,阿爾布穀既氣苦,又是無可奈何的。

周富貴真的到了那一步,那麼必將會騎在阿爾布穀頭上了,阿爾布穀還沒有任何反抗之力。

怎麼才能弄死這個可恨之人呢?阿爾布穀一邊策馬疾馳,一邊在心中暗暗尋思道。

“哼,死人,死囚?誰死誰活還不一定呢。”周富貴也是冷哼一聲,便揮手下令道:“繼續開拔,馮成領斥候旗探路偵勘。”

“末將遵令!”馮成大聲接令後,便領著斥候旗向著四周散開偵勘了。

白虎營繼續向前開拔。

“嗵...嗵...嗵...”

“嗚...嗚...嗚...”

周富貴率領白虎營走了約三、四里之後,就基本上抵臨戰場了,而越靠近戰場,金鼓號角之聲就愈加響亮,鼓聲陣陣,號聲連連,震耳欲聾的,同時還有人喊馬嘶之聲,有各部將領大聲呼喝之聲,有腳步聲,有兵器、甲冑相撞發出的“鏗鏘”之聲,是一片嘈雜,將領們必須大聲呼喊,其麾下才能聽得見將令。

周富貴甚至都聞到了戰場的血腥氣,幾乎已經感覺到了戰場的血腥與殘暴。

“營主...”

周富貴領著白虎營走上一個山坡的山頂之後,營中錄事官李清指著巍峨的廣陵郡城池及其北門之前的一片曠野,幾乎說不出話來了。

此日天空晴朗,萬里無雲,在晴朗的天空下,自山坡上向下望去,巍峨的廣陵郡城池坐落在了沿江平原之上,扼守著燕軍南下之路。呈現在周富貴等人眼前的廣陵郡城池是一片雪白,殘雪裝扮,最主要的是廣陵郡夏軍民,用白布掛滿了整個城池,滿城皆素,哀悼被燕軍刺殺的廣陵郡老郡守黃彥霖,同時也表明了廣陵郡軍民與燕軍死戰到底之決心,替黃彥霖戴孝,也為自己戴孝。

廣陵郡夏軍民已經抵抗了燕軍長達四月之久,早已是,糧食幾乎食盡,箭鏃等也幾乎消耗殆盡,唯一多的就是磚瓦石塊,乃是拆民居所得。

廣陵郡的夏軍民,已經是非常清楚了,最後時刻已經到來,此時此刻,無論如何是抵擋不住燕軍的猛攻了,破城只在旦夕之間,但廣陵郡的夏軍民,仍是不肯屈服,誓與燕軍死戰到底。

廣陵郡城池之前的曠野上,燕軍修了十座高聳入雲的“炮臺”,也就是拋石機,十具如同巨大怪獸般的拋石機,置於高高的石臺之上,幾乎與廣陵郡城牆平直,成半月形包圍著廣陵郡,石臺之下便是以沙包、石塊等修成的工事以及防守拋石機的燕軍。

拋石機之間便是數個巨大的燕軍方陣,人頭攢動,靜靜地立於廣陵郡城池之前,等候發起攻擊的將令。

方陣為攻擊陣型,分為前軍、中軍、後軍、左軍、右軍五軍,一左一右,一向一背,幾乎無懈可擊。

方陣左右、前後,還有數萬燕軍遊騎在不停的來回遊弋,輔助攻城,或抵擋夏伏兵、援軍的襲擾。

方陣之中就是無數弓箭手、刀盾手、長槍兵、車兵等等,密密麻麻的,見之不禁令人頭髮發麻。

方陣之中另移動投石車、攻城衝車、雲梯、井闌、箭車、渡壕車等等攻城器械,矗立在方陣之中,就如一頭頭怪獸般的。

陣中各色彩旗招展,鋪天蓋地的。

慕容勃烈今已決意攻破廣陵郡城池,排兵佈陣,不惜一切代價。

“走!”

周富貴被這弘大的攻城場面震驚住了,良久之後,方才揮手下令白虎營繼續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