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 紅暈且當頭

大門竄進一個熟悉的人影。

“早啊,龔姨。”程言飛手裡提著竹編籃子,上方還騰升著幾團熱氣,早上的潮濕未褪,他褲腳還沾著田埂上的露水:“這是我媽早上剛做的水磨玉米餅,給您帶了點。”

“言飛來了,”龔雅琴在院子裡晾曬薯粉,她拍了拍手上的粉塵,接過還殘著包穀香的籃子,“拿這麼多,水磨玉米可不好做,你們留著吃。”

“做的多。”程言飛打眼朝著連線東院的長廊望了幾眼,“家裡還有呢,龔姨,阿巽呢?”

“在東院,你過去找他就是,一會回家先別走,我早上做了包子,你帶些回去。”

“好嘞,龔姨。”

東院的房門有兩扇是敞開的,靠左邊的是周巽的房間,隔壁的是褚寧。

“阿巽。”

程言飛腳還沒踏進院子的青石板,洪亮的聲音先到了目的地。

“阿巽,”沒人理他,他又提高了幾分貝的嗓門,“周巽。”

腳剛邁進院子,程言飛瞅見正前方的大樹下圍著四人。

“幹什麼呢你們,”他走近一瞧,順勢將手肘搭在周巽的肩膀,“叫你半天不答應,原來是在下棋呀,你們四人圍著桌子的四面八方,不知道的還以為你們打麻將呢。”

“打麻將咱人也湊不齊。”周巽手裡的黑子“啪”的一聲,落在了十字格上,“三缺一。”

“不缺不缺,”程言飛拿了個木凳,坐在小妹的旁邊,“我來替小妹上位,走走走,去我家,櫃子裡的麻將再不拿出來沾沾手氣,都快放的發黴了。”

“可是...”對坐的褚寧說:“我不會打麻將啊。”

“啟銘,”他又問:“你會嗎?”

周啟銘搖了搖頭:“我只會認牌,大哥和言飛哥會玩,要不...先教教我們?”

“不礙事。”程言飛拽著周巽的胳膊,拉著人往外走,“打麻將這活計,不是教出來的,光是看幾眼是學不會的,上手實操幾把你們就明白了。”

“要不還是下棋吧?”褚寧說,“我和啟銘不會打麻將,湊一桌費事。”

”五子棋有啥意思,”程言飛說著把棋子收了起來,”走,上我家搓兩圈去。”

“可我們不會啊。”周啟銘嘴上說歸說,腳步早就跟了上去。

”言飛哥教你,”程言飛帶著幾人出了老宅大門,”當年阿巽學牌還是我教的呢,保管一炷香功夫就能上桌。”

周巽一揚手,甩開程言飛搭在肩頭的臂力:“你多大啊張口就當年了,麻將這種不上臺面的炫技你也好意思拿出手。”

“拿不拿的出手也得看跟誰比不是,”程言飛說:“巽哥如此風光的人物,能在小弟名下出師,這不得好好炫耀一把,難得壓咱巽哥一頭。”

“也別炫的太早了,”周巽說:“麻將不在乎會打,關鍵在能贏,古話說的好,青出於藍勝於藍,一會兒看我怎麼碾壓你。”

堂屋八仙桌上擺好了檀木麻將,周啟銘盯著刻著”萬”字的牌面發愣,手指頭懸在半空不敢碰。

程言飛見他半天不說話也不出牌,抓過他的手按在牌堆上:”你考古呢,六萬,碰牌啊。”

“吶,”他一通解釋:“對家出的牌,若你手中有兩個相同的底牌,視作碰牌。”

周啟銘將程言飛剛才打出的“六萬”收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