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 前因和後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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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 前因和後果
酒坊裡放了一把木梯,周巽肩頭扛著木梯出了門,一頭搭在了地面,一頭靠著房簷上的瓦片。
他幾步爬上了房頂,來到剛才褚寧身上沾染到水漬的房屋上方,果然發現了端倪。
一個敞開著瓶蓋的塑膠罐被人斜放在房頂,傾斜的位置拿捏的很是精巧,瓶子上面還吊了一根細線,連著懸在上方的樹梢枝丫。
瓶身距離琉璃瓦幾毫米,貼的很近,卻又不會真的碰到瓦片上而發出聲音來,只要風一吹,樹梢便會帶動瓶子一起轉動,裡面的液體會隨著抖動而流出,順著瓦片滴落在酒坊。
周巽揭開被人動過的瓦片,他朝裡看了看,剛好對準一個制酒點。
“周巽。”褚寧在下方說:“怎麼樣?有發現嗎?”
“小王,給我拿個手套上來。”周巽在上面吆喝。
大概兩三分鐘,褚寧拿著手套上了房頂。
“來。”褚寧將東西給他,看見懸在房:“找到了?是下藥人放的?”
周巽戴上手套,小心的取下上面的細線,拿著“證據”在眼前瞧了瞧說:“毒性不算高的劣質品,從擺放的位置來看,八九不離十吧。”
手電筒的微光驚醒了周圍的守夜犬,附近時不時傳來幾聲狗吠。
褚寧想起剛才落在手上的水滴,說:“酒坊上鐘的工人,他們所負責的制酒點是固定的嗎?”
“我知道你想說什麼,”周巽拿著東西下了木梯,“對方想盡辦法弄這一出,定是花了不少心思,房頂位置高,沒有木梯很難從下面上來,白天動手容易被人發現,晚上酒坊有人值守,木梯是絕對用不上,只有…”
他說著看了一眼旁邊長到高出屋頂的一棵大樹:“看來對方不僅腦子聰敏,身手也不錯,這大樹的枝丫是從房簷的位置開始向四周生發的,下面直至樹根全是光禿禿一片,要想透過上樹來到房頂,需得費一番體力。”
“對方是個年輕人。”褚寧馬上接話:“還是個身強體健且個頭大的男人。”
“沒準還還讀過書呢,”周巽補充的說:“知道選擇毒性不強的藥,萬一弄出人命來,這事可就大了,想必對方也沒有恨我恨到骨子裡,想出這招兒來對付我,是舊怨還是新仇呢。”
“周老闆,”小王哈欠連連,說:“這種時候誰還管他新仇舊怨的,做出這種傷天害理之事,就是罪人一個,一來禍害了村民,二來還損了咱酒坊的名聲,要我說啊,得趕緊把這投毒的孫子給揪出來,還了那些中招人一個公道,不能讓老闆背了這黑鍋。”
“先別高興的太早,”幾人進了屋,周巽將塑膠瓶放在刷著黑漆的空置木桌上,“瓶口對準的制酒點,不一定就百分之百確定始作俑者的身份,既然放在房頂,對方可以是酒坊的工人,也可以是外面的人,這範圍就大了去了。”
“這…”小王撓了撓腦袋,“好像是這個理兒,那現在怎麼辦?證據都讓老闆找到了,人卻揪不出來,你說這事可真鬧心。”
牆上的掛鐘顯示此刻已經淩晨四點半了,夏天晝長夜短,天邊已經開始泛起一層白色漣漪。
“你有其他想法?”褚寧一眼就看出周巽的心思。
“倒是有個法子可以試試,”周巽說:“不過,比起揪出下藥之人,我更想知道對方為什麼要做到如此。”
大家都是柏楊鎮的村民,吃的同一片地生出來的糧,喝著一譚穴挖出來的水,周巽心寒的不是自己被冤枉,而是人心,有時候遠比想象中更難識透。
“還能為什麼啊,”小王說:“眼紅老闆唄,年紀輕輕就打下這片天地,自己和家人不愁吃穿,還帶動咱柏楊鎮的人一起富了起來,我們村裡人進了城,那都是挺直腰桿走路還帶風,到哪兒不說這都是周老闆您的功勞,我們大夥兒沾了周老闆的光,有人稱贊,就有人羨慕,這一羨慕,就容易嫉妒,嫉妒後面接著是生恨,最後是釀成大錯,一發不可收拾。”
“可以啊,”褚寧朝著小王豎起一個大拇指:“小王這張嘴,不僅會說,還說的條條有理,你看著年紀和我們差不多,可是以前在村裡的學校沒見過你,瞧你這口才,沒少讀過書吧。”
小王“嘿嘿”笑了兩聲:“以前吧,我們家窮,爹媽沒錢供我上學,得空的時候,我就偷偷在學校外面的圍牆邊坐著,聽裡面傳來的讀書聲,我這都是瞎說的,班門弄斧,讓小老闆看笑話了。”
“哪裡的話,”褚寧心尖發酸,這世上有太多事情是不受人控制的,“你說的很好,字字珠璣。”
“豬雞?”小王說:“怎麼還說到豬和雞身上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