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生也覺得很迷茫,她看向孫律師。

“我的當事人已經如實供訴了案情,她對後來發生的事顯然已經記憶模糊。”律師只有這一句解釋。

沈嘉木點頭:“按程式我們能夠扣押李女士24小時,兩位在此處稍候吧。”

出了這間審訊室,沈嘉木才吩咐其餘工作人員:“立即傳訊宋促和蘇期頤。”

而後他和卿生就開始訊問“自投羅網”的孫博藝。

“兩年前7月13日晚,我接到了涼玉發來的影片聊天,沒錯,她用的其實是借我妹的名義申購號碼註冊的聊天賬號,當時涼玉和米先生……為了不被陳琳察覺,她向我求助,我就提供了她我妹過去在國內使用的電話卡,這個號碼一直是涼玉在使用,她沒用這號碼和我電聯過,一般都是用聊天軟體溝通,因為用聊天軟體會更隱蔽,更不易被陳琳察實內容。

當時涼玉已經乘坐租航回到了書家鎮別墅,她一直在哭,她說她差點就殺了陳琳,我當時很吃驚,問她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她的哭訴毫無條理,但我聽明白了她其實並沒有真的殺害陳琳,我鬆了口氣,安撫了她一會兒。

我很擔心她,但我覺得她當時最需陪在她身邊的人不是我,我聯絡了米先生,後來我再和涼玉私聊,她說她去了燕平,和米先生在一起,我就徹底放心了,當時我根本沒有想到陳琳會失蹤,直到有工作人員告訴我聯絡不到陳琳時,我也只以為陳琳又去了濠州,我想他應該意識到了涼玉不可能跟他合好,我並不認為這是一件壞事。”

卿生問:“你是從什麼時候知道李涼玉和米行舟間的事?”

“涼玉提出籌拍山水無窮盡,但她打算匿名,她告訴了我事實,我也是從那時候才知道陳琳到底對涼玉做了什麼,許助理,我曾經為了維護涼玉,說涼玉無法接受細水長流的情感生活,說涼玉其實不在意陳琳的猜忌,是我騙你的。

做為一個擁有獨立人格的人,無論男女,我想我們都無忍受配偶對我們長期的,毫無根據的質疑,詆譭我們的人品和人格,歇斯底里的批判和束縛,我很同情涼玉,但我同樣很惋惜她的懦弱。

她從小就接受了嚴格的家教,這其實不能說是原生家庭造成的不幸,涼玉的不幸是,她的父母根本拒絕瞭解她,她的父母首先讓她習慣了被束縛,被所謂的道德捆綁住了手腳,涼玉嘗試過叛逆,她甚至獲得了成功。

可是她的父親得了重病,她的媽媽曾經指責她,認為涼玉如果不是這麼叛逆不服管教,她的父親不會生病,這本來就是無稽之談,可涼玉很自責。

總之,我如果是涼玉,我根本不會受李叔叔那套以死相逼,如果我的婚姻給我帶來的只有無窮無盡的折磨,我哪怕失去一切我都會堅持離婚。正因我是這樣的想法,我根本就不在意陳琳失聯,可是我知道了涼玉的父母和公婆要去平江找涼玉,我當然會通知她,因為涼玉還在燕平。”

“這麼說李涼玉是得到了你的通知才趕回書家鎮別墅?”

“沒錯,後來陳琳被確定為失蹤,米先生和我都很擔心涼玉會受到懷疑。”

沈嘉木緊跟著又和卿生再次訊問了米行舟。

米行舟才終於說了實話:“我是先接到了博藝的電話,立即聯絡了涼玉,她當時的情緒很激動,可我又實在走不開,當時其實我正在和幾個同事聚會,因此不方便和涼玉影片,我是透過電話聯絡她,我讓她立即來燕平找我,我還擔心她乘坐航機時網路訊號不穩定,所以一直和她保持著電話通話,我一直在安撫她的情緒。

7月27日,博藝聯絡我們,告知涼玉的父母和公婆因為聯絡不上陳琳會去平江,我其實是陪著涼玉一起去的平江,涼玉知道我在,她才能應付自如,等涼玉他們離開平江後,我透過暗門去了涼玉的別墅,我發現了陳琳的手機,當時我就覺得不妙,是我聯絡了宋促。

我知道宋促已經研發了無痕填充膠,我們合力拆除了暗門,填補好牆面,但宋促的研發並不完美,兩天後還能看出細微的痕跡,必須等一週時間才能做到真正的無痕,所以我們故意在涼玉的地下儲藏室放了個儲物櫃,為的是讓警方關注到那件突兀的傢俱,但實際上暗門所在的位置是儲物架後頭,我們拆除了一個射燈,也是為了不讓警方留意到儲物架後的牆面那細微的,肉眼難察的痕跡。

我們成功了,但其實我當時這麼做並不是為了讓涼玉擺脫嫌疑,因為意識到陳琳是真的失蹤後,我已經通知博藝保留了證明涼玉沒有殺人的證據,我設計抹除這些痕跡,是有別的目的。”

“什麼目的?”沈嘉木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