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生雖然說是個宅女,可在資訊如此發達的現代,她倒不至於連如此聞名遐邇的旅遊勝地都沒聽說過,但她並不覺得莫勿剛說的是個好提議:“現在可還是暑假,遊客多,而且我還沒有結束穿越,為什麼要趕在這個時候去沙州呢?”

“你忘了,那個盛世人可就住在沙州市。”

“可盛世人現在還沒出生。”卿生無語,她覺得莫勿這藉口也找得太牽強。

但莫勿卻振振有辭:“前段時間你顧不上,但我仔細考慮過了,根據秋鴻小姐姐提供的資料,我們不僅知道盛世人出生的年月日,他的出生地以及十八歲前生活的地方,也知道盛世人在成名後接受採訪時,還透露過他和他的母親相依為命,盛世人從來沒有提過他的父親,我猜測,他的父親應該不是早故,盛世人應該是在單親家庭長大的。

我倒不是想要去改變盛世人父母的人生軌跡,就琢磨著吧,我們在盛世人出生前,就想辦法認識他的媽媽,後來走動起來才顯得更自然,而且盛世人的原生家庭究竟是個什麼情況,我們知道的情況越詳細,越有利於真正幫助到他。”

卿生到底還是被說服了。

如果等到她結束穿越,簽證等手續也差不多辦理妥當,就要準備陪著媽媽出國接受手術治療了,至少得耽擱一年的時間,而那時候盛世人已經出生。

沒有意外的話,卿生不可能再見到冉秋鴻。

但卿生其實希望能在和冉秋鴻唯一一次見面時,告知她已經找到了盛世人,好教冉秋鴻放心,確定盛世人不會因為蝴蝶效應發生不幸。

又對於莫勿來說,只要涉及吃喝玩樂,他的拖延症必須無藥自愈,這回沙州之行,也是說出發就出發。

卿生第一次聽說沙州這個城市,就是因為它擁有的千佛洞裡,從古時保留至今的那些瑰寶般的壁畫,而後隨著她更加關注這個城市,又才知道了那些黃沙遍目、戈壁茫茫的壯闊景觀,更關於這座邊陲城鎮曾經的輝煌,往來不絕的商旅,悠揚清遠的駝鈴,被記載為文字,或者拍攝成影像,人不至此,卻像早做過了將出陽關的遠行夢。

可現在的人,來到沙州時,多半已經不懷那些悲涼沉鈍的情愫了。

市區裡看不見那黃沙漫舞,車窗外是塑造成飛天舞姿的太陽能路燈,用這樣的方式,和別的城市顯出一點差別,彷彿是提醒每一個來這裡的遊客,你們真的到了沙州。

因為是暑假,客房其實頗為緊俏,好在莫勿自有他的門路,他已經不是第一次來沙州了。

這回訂的是個民宿,位於市中心某個小區,業主只把密碼門匙告訴了莫勿,是間一居室,但擁有一個超大的客廳,廚房裡鍋碗瓢盆都是齊全的,家居般的方便和溫馨。

“我們得先在這裡住幾天,等辦完了正事才好去旅遊。”莫勿透過導航,搜到了盛世人的住址——當然,現在還是他父母的住址:“離得不遠,3公里,比較困難的是看上去也是小區房,說不定我們根本進不去小區大門,該怎麼和他們發生接觸呢?”

冉秋鴻應該穿越來過沙州,在她留給卿生的信裡,簡單講了盛世人的一些家庭情況,包括盛世人在哪所小學就讀,很顯然,冉秋鴻穿越來沙州的時間不是現在,是在盛世人的小學時代。

卿生現在知道的情況除了住址以外,也就只有盛世人母親的姓名。

盛瑩。

盛世人是跟母親姓,但其實盛世人是他的筆名,他的原名叫盛平樂。

平安喜樂,這應當是一個媽媽對兒子的祝福和希望。

“還是等先找到地方,再找機會吧。”卿生說。

“你累嗎?”莫勿顯得興致勃勃:“要覺得不累的話我們現在就去看看情況。”

現在已經是華燈初上時分,兩人只在飛機上湊合吃了一頓快餐,莫勿覺得“實地勘察”後正好能找個地方吃宵夜。

卿生不覺得累,她雖然仍然沒有結束穿越,不過現在在異時空手上沒有案子,關於調察奧斯頓的事件她使不上力,因此絕大多數時間都在趕稿,回來後連稿子都不用趕了,閒來無事,既來沙州也就把自己當成遊客了。

她也有點小興奮。

他們乘坐計程車到達目的地,司機很健談,也不知是看出還是猜出了兩個乘客是遊客,主動介紹了沙州的不少景點,莫勿假裝是第一次來,捧場般的問了不少問題,司機就更健談了,到目的地時又主動問:“這個片區都是些安置房,周邊根本沒有景點,你們是不是搞錯地方了?”

“沒搞錯,我們有個熟人住這邊兒,往她家裡坐坐去。”莫勿掃碼付款,還笑著跟司機道了聲謝。

他還加了司機微信,約定好如果需要用車會聯絡司機。

“我也有個親戚住在這個小區,這個小區還挺大的,進出不需要刷卡,保安是不會問你們找誰的,你們到朋友的樓下讓他下樓接你們也行。”司機很熱心的提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