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健是在二十年前就被僱為覃巍的安防人員,他當然也接受過專業的安防訓練,許卿生看他的資料,竟然在射擊科目上成績十分出眾,瞭解各種槍械的效能,當然也會操作,卿生未免有些疑惑:“難道現在法律允許私人配槍了?”

“我國法律不允許。”沈嘉木說:“不過覃巍經常出國,某些國家經申請允許私人配帶槍支,他在國外申請了槍支配帶資格,所以聘請安防人員時,當然要考慮安防人員的射擊技能。”

朱健現年已經46歲,但看上去仍然維持著健壯的體格,便是現在他的僱主已經死亡,但他的行動也維持著良好職業素養,坐姿端正筆直,神情嚴肅。

“關於你之前向警方的陳述,現在有需要修正的事由嗎?”卿生問。

“沒有。”朱健回答得很肯定。

“你一直沒發現覃先生已經失去意識了嗎?”

“沒有發現。”朱健說:“覃先生如果要休息,會提前通知我拒絕任何人進繁花館,若未提前通知,我敲門後覃先生沒有明確拒絕就說明他願意見客,實際上一般能夠進入繁花館的人都是覃先生的家人。”

“還是有例外不是嗎?”

“是的。”

“你覺得例外之一何律師,與覃先生是什麼關係?”卿生問。

朱健顯然的猶豫了,他沉默著。

“我知道作為安防人士,根據職業守則你不能透露僱主的隱私,但現在覃先生已經遇害,兇手仍然逍遙法外,如果你能提供一些更有用的線索,才有助於我們儘快抓獲兇手。”

“何律師是唯一能進入繁花館的外人,當然,這是之前,太太那天讓杜女士隨她一同進入繁花館,就打破了唯一特例。”

“在你看來,韓紅雨不算外人是吧?”

“如果韓管理師都算外人的話,我剛才的說法就更不嚴謹了,事實上除了韓管理師之外,還有不少僱員也是能獲准進入繁花館的。”

“我明白了,在你看來,何律師不算是僱員。”

朱健微微蹙了下眉頭,但他預設了。

“在案發前,你是否認識杜蘭芝?”許卿生又問。

“不認識,杜女士從來沒有拜訪過覃先生。”

“那麼為何當杜女士單獨進入繁花館時,你竟然沒有阻止呢?”

“因為我接到太太的電話,太太告訴我杜女士的物件遺落在了繁花館,她需要找回,我叩門,覃先生並沒勿擾的通知,我才讓杜女士進入。”

“所以周女士的指令對你也會發生作用是嗎?”

朱健的眉頭蹙得更緊了:“我只是覃家的職員,如果覃先生沒有明確交待,覃先生的家人有所交待,只要在我職責範圍之內我應當服從。”

許卿生點了點頭。

“在你看來,如果有人要將覃先生一刀斃命,是否輕易就能做到?”

“如果覃先生沒有失去意識是很難做到的,除非兇手經過專業博擊訓練,而且覃先生對兇手完全不設防。”

“你這樣說,好像會讓自己擔當嫌疑啊。”許卿生直盯著朱健。

但他卻是輕鬆的:“我只是實話實說,我沒有殺害覃先生。”

“你說說當你進入命案現場的情況吧。”

朱健也沒有變得更加輕鬆:“當時杜女士開門出來,她很慌張,告訴我覃先生似乎遇害了,我立即就跑進繁花館去,當時玄關的屏門是閉合的,自動開啟後我看見的是一件血衣丟在地上,覃先生是背對著屏門坐在沙發上。”

“他總是喜歡背對屏門嗎?”

“覃先生習慣跟人面對面交談,他不能忍受有人存在於他視線範圍之外,但一般來說他都會主動坐在面向屏門的主人位上,所以我當時就覺得很奇怪,結果我就看見了吧桌上的咖啡杯,以及覃先生面前茶几上的咖啡杯,我沒有細看,只是下意識掃了一眼現場的情況,然後我就察看覃先生的情況。

當時他已經沒有了呼吸和脈博,傷口還在流血,我沒有看見兇器,然後我就立即報警,並通知了太太,太太交待我一直守在繁花館,不要再讓任何進入破壞現場。”

卿生和沈嘉木最後詢問的人,就是地方警署重點懷疑卻苦於找不到證據及動機的杜蘭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