覃文宇直呼死者的姓名。

“我去找覃巍幹嘛?當然是要錢的啊,平時找他要錢是討罵,但那天我姐不是訂婚嗎,我有底氣的啊,結果他還是不給我,我和他吵了一架就出來了,他還叫囂著要剝奪我的繼承權,我心裡鬱悶,回歡歌館後不好煩我姐,就跟文傑哥抱怨了幾句,文傑哥就說讓我別急,他好好和覃巍講講。

美女,我跟文傑哥都不可能殺覃巍,哪怕他真鐵了心要剝奪我的繼承權,我姐也不會同意,哼,他現在光指望著周家也不行了,周家老頭子就要退休了,兒子輩的影響有限,覃巍就指望著我姐夫的家族續錢呢,他根本不敢開罪我姐。

兇手肯定是杜蘭芝啊,煮咖啡時間不夠,她不會把安/眠藥直接倒覃巍嘴巴里啊?那劑量的安/眠藥,三分鐘夠時間讓他睡著了,雖然老朱說她第二次去繁花館的時間不到三分鐘,但老朱也很可能撒謊啊,老朱自己就有嫌疑好不好,你們為什麼不懷疑他?”

詢問了這麼多人,覃文宇是唯一一個懷疑安防人員朱健是兇手的。

“你跟韓紅雨相熟嗎?”卿生問。

覃文宇露齒一笑:“我挺想和她相熟的,但可惜,她看上了老頭子,正眼都不看我。”

“你的意思是說,覃先生和韓紅雨之間有不正當的關係?你有依據嗎?”

“依據?這還需要依據?能在繁花館服侍老頭子的女傭哪個和他關係正當過?老頭子之所以不用器佣,是因為器佣是塊鐵,再怎麼智慧,有的功能還是不能實現的。”

“覃文璋呢,你知道覃先生為什麼要收養他嗎?”卿生又問。

她感覺覃文宇雖然玩世不恭,言行輕浮,不過正因如此才容易透露出更多的真相。

“誰知道呢,外頭的人都說覃文璋實際是老頭子的私生子,我倒覺得不以為然,老頭子好色好在明面上,他哪還怕別人議論,覃文璋要真是他兒子他犯得著當養子養嗎。”

卿生暫時結束了針對覃文宇的詢問,要求他迴避,覃文宇卻還嬉皮笑臉的糾纏:“美女,你還沒留聯絡方式給我呢,兇手你們還沒有察到,誰知道他會不會謀殺我,我需要你的保護!”

沈嘉木冷冷看著覃文宇:“我建議你停止對我助手的騷擾。”

覃文宇這才玩笑般的半舉著雙手:“行行行,警察最大,警察惹不起。”

這個紈絝子一走,客廳的空氣都像清新了幾分,說實在許卿生很有些受不了他身上散發出來的濃烈的香水味,剛才她都有點忍不住要打噴嚏了。

覃文傑和覃文宇完全不一樣,他是一個文質彬彬的人,穿著乾淨的白襯衣,熨燙得筆挺的黑西褲,看上去要比實際年齡年輕一些,活像個大學生。

“我去見爸爸是為文宇求情的,爸爸也不是真想徹底剝奪他的繼承權,只是責怪文宇不上進,說了句氣話,我在繁花館沒有逗留多久,十分鐘左右吧。”

覃文傑的話不多,他似乎就是一個寡言的人。

許卿生問:“你知道你的生母是誰嗎?”

她看清了覃文傑眼睛裡突然晃過的戾氣,但很快,就像石頭沉進了湖水裡,戾氣也消失在了眼波。

“不知道。”

只有這三個字。

“覃舒婷和覃文宇,他們和你一直很親近吧?”

“是的。”兩個字。

“你知道原因嗎?”

乾脆沉默了。

“你知道覃文豪也去過繁花館嗎?”許卿生鍥而不捨地問。

仍然沉默。

“請你配合我們的工作。”

“現在知道了。”

那就是之前不知道。

許卿生已經依稀瞭解為什麼所有疑兇都稱見到的是個清醒的死者的原因了。

這天,卿生也見到了覃文豪,他現還是學院的學生,但個頭已經快躥到1米8了,兩道濃眉,眼形呈三角,但並不會給人陰險感,只覺得他有些桀驁不馴,約見的地方是學院外的咖啡館,是覃文豪熟悉的環境,他很放鬆的蹺著二郎腿,點了一堆吃的喝的。

“覃舒婷訂婚我本來不想參加的,那天學院的籃球社還有特訓呢,但阿琛哥和媽媽都勸我,我才去的莊園,整個宴會相當無聊,那些人總是這樣的,說著一些互相都知道的假話,還樂此不疲。

我看見六姐臉色不好,就猜到她肯定又因為和阿琛哥的事被老爸給教訓了,我問她她還不肯跟我說,我一氣之下就想去找老爸理論,老爸火氣大得很,把我還兇了一頓,我就直接跑回學院了,後來是我媽給我打電話,我才知道老爸被人殺了。”

“你說的六姐是覃舒然?”許卿生只確定了這麼一件事。

回九曲的路上,卿生跟沈嘉木說她的判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