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聲抱歉晚了整整六個月,他夏目木活到現在,從來沒有感覺到抱歉過任何人,但在暮笙面前他內疚到連道個歉也不敢說出;他明白她是在反抗一個人,從心靈深處深深地害怕,愛到愛到濃他曾向她起誓,決不允許三皇子踏進皇城半步;但最後他親手把她推給這個男人,要她重新記住曾有過的種種。

半年來,他一刻也沒折磨過,他連見她都不敢見,也不敢看她那責備的目光,特別是當她日漸雍容華貴、舉手投足把皇后雍容尊貴表現得淋漓盡致時,他就感到與她漸行漸遠,同處皇城方寸之間,卻是咫尺天涯了!

暮笙倚在自己心口上,聽到自己平靜而強烈的心跳時,忽然有種倦意,換得青春的身軀,卻換不回自己已是精疲力竭的靈魂,他並沒有責怪夏目木是因為該遇的命中註定要遇,當夏目木拉著渾身是傷的屍體帶兵去找他時,心裡只剩下深深的震動和說不清道不明的觸動,自己並不是鐵石心腸的男人,當男人全心全意地對你好時,連證實自己活著都可以堅強地堅持2天2夜才能昏迷過去,這顆靈魂,即使不愛自己,又足可以怪自己嗎?

怪才怪老天爺鬧了個大笑話,怪才怪自己宿命裡欠著孽債,由於欠得太多,所以死裡逃生。

兩手在夏目木腰間一環:「只是陪了我一會而已!」

夏目木緊緊擁著她,「好吧!」

或許夏目木抱著暮笙才放心,泥沙俱下好幾天暮笙竟如此沉睡,而後,她終於絢爛地高燒...

除剛獲得新生時身體虛弱染風寒外,之後她就再沒有受涼,但這次來勢洶洶,連續燒上7天,泥沙俱下,湯藥也吃得很多,太醫們被夏目木一氣之下打死2個,但暮笙病情仍未好轉,始終堅持低燒、半昏半醒。

齊爵當然心痛恨恨地守護於此,但自己總歸還是個外臣,於情理不和,也只能拜訪罷了,炎落本不在意這一點,但也不知道為什麼不湊暮笙。

「「趙太醫啊,皇后給您用藥兩天了,怎麼還是沒有好轉呢?一個男子站在夏寂宇身旁,低聲問道。夏寂宇點了點頭。「我知道是你用錯了藥!」

「可我還不明白你為什麼要這樣做?夏目木望著年事已高的趙太醫時,一身戾氣差點令趙太醫想自殺以謝。

「王爺...皇后娘娘的心病重了,心病換來的是虛心的要以。老夫實在是無計可施呀!」

夏目木一身戾氣頃刻盡,剩下冷漠、心藥了?暮笙那有心藥可以醫嗎?難道他真的是心藥的製造者嗎?」

你到底是不是一個人在那裡?「夏寂宇的聲音顯得十分急促。沒有,可能有!夏目木猛地一震,隨即直接拋開太醫衝出青鸞殿!

這一刻已經到了臘月中旬了,雪把皇城籠罩得嚴嚴實實,嚴寒北風裡小雨夾雪鵝毛般飄落,皇城街頭連路人也見不到一人,一騎快馬快馬快馬加鞭穿過馬路,像利箭般飛奔!

一路上飛奔著,矯健的汗血寶馬因跑得周身冒出汗水,一滴汗珠滴在馬上,當真是像血一樣紅。

「嘶嘶嘶嘶嘶!馬群中突然傳來一陣尖厲的嘶叫聲,隨即,一匹戰馬猛地從地上爬起來。它抬起頭一看,只見不遠處有一個人正在和它對視。這個人是誰?他在幹什麼?馬上之人狠狠地扼住了馬韁,馬兒吃疼地高高地抬起來,轉了整整一轉,終於又著地停了下來。

夏目木望著眼前依山而建、高大雄偉的大樓,飛身躍落在那塊大石門前,雙膝一屈聲鏗鏘跪下:「夏氏皇族第一百九十七代後裔夏目木叩拜皇陵!」

渾厚之聲飄然而至,但無人應答,夏目木一腦袋磕碰著冰冷的石板,咚咚作響:「夏氏皇族第一百九十七代攝政王夏目木願被斷龍石處死,叩暗主開皇陵!」

話音落去,空中死氣沉沉,但夏

目木絲毫不動,始終保持叩首之姿,直至有老態龍鍾之聲響起:「不是皇帝不能進入皇陵。皇族子孫強行進入皇陵之人需要斷龍石之刑。渡過龍淵。你能想到嗎?」

「言而無憾!」

夏目木錚錚有聲地落了下來,那厚重的門發出隆隆的響聲慢慢地開了開來,夏目木站起來毫不猶豫地踏進去,又得到了門又重新合上了。

夏目木失蹤後沒多久,一個赤金色的背影落了下來,望著關閉的皇陵之門,簡直無法相信眼前的一切,難道他會為她而踩向皇陵嗎?

夏氏皇陵承載了夏氏幾千年來帝王的睿智與遺願,不是帝王,誰也沒有資格去踏足,強加踏足,只好用斷龍石去砸龍骨,三砸不死又踩在龍淵之上,龍淵乃屍山血海中,聚集了世間黑暗邪惡和一個地方,幾千年來,闖了很多人,但即使是曾真戰天下立過大功的戰神王,也被埋葬在這裡,骨骸不被看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