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天。

花沫開始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

已經不只是白天來上課的孩子人數不夠了,連晚上出來跳廣場舞的姐妹都少了一半。

之前說好只要不下雨,每隔一天就跳一次廣場舞,大家也響應得很積極。怎麼真正實踐起來,人數反而越來越少了?

到底發生了什麼?

“赫夫人,我打聽到了!”春花娘氣喘吁吁地跑來廣場,“原來是那群男人不讓自己的老婆出來跳廣場舞,說一群婆娘家家的當眾舞弄騷姿,有傷風化。”

“……果然又是他們!思想也太古板了。”

“還說什麼女子無才便是德,女娃娃讀再多書都沒用,將來不過是要嫁人生子。”春花娘著急得滿額大汗,“小云她娘就是跟她男人爭辯了兩句,就被她男人打了!剛才我去敲門,她本來還躲在門後支支吾吾地不肯說,是我看到她手臂上青一塊紫一塊的,臉都腫了半邊!”

“竟然還家暴?豈有此理!”花沫拳頭都攥緊了,“人在哪裡?快帶我去!”

一行人抄著傢伙事兒,氣沖沖地跑到了小云家救人。離她家尚有幾米路遠,大家就已經聽見屋裡的哀哭聲,敲門也沒人理。

花沫的火已經燒上心頭了,腦門一熱,直接領著大家又撞又踢才把門弄開。小云爹喝了幾兩白酒,此時正在院子大發脾氣,揮著鞭子打得正歡。

“住手!”她吼了一聲,幾個大媽趕緊圍上去扶起奄奄一息的小云孃親。

小云爹搖晃著腦袋,睜開半合的雙眼,才瞧見幾個女人不知何時衝進了他家,還一個個要算賬的樣子。

他醉得站不穩,指著她們的鼻子,不屑地道:“老子教育自己老婆,警告你們幾個婆娘不要多管閒事,否則別怪我連你們都打咯!”

“你打啊,你敢動手,我就去報官!”花沫揚起下巴,瞪著他的眼睛,一字一句地回應。

“我看你是欠收拾是吧?好,老子今天就替你男人教訓教訓你,讓你知道什麼叫做嫁雞隨雞、三從四德!”

小云爹酒氣攻心,隨手揚起鞭子,旁邊幾個女人上去從背後拽他,都被他蠻力甩開了。花沫也不躲不擋,就站在原地用最直接的態度挑釁他。

他更生氣了,這是完全不把他放在眼裡是嗎?眼看鞭子快要抽上去,花沫下意識地閉眼,手指也捏緊了衣角,卻沒有等到那一陣火辣的刺痛感。

“啊!”只聽見一聲嚎叫,鞭子被扔得遠遠的,小云爹抱著膝蓋,痛苦地跪在地上。

赫卿弦此刻正眯著眼,看似漫不經心地卷弄衣袖,不怒自威。她完好無缺地被他護在身後,未傷一絲一毫。

“教訓她?”赫卿弦靠近那個酒氣沖天的混賬,薄唇吐著最冷漠的語氣:“問過我了嗎?”

小云爹不服氣,掙扎著還想站起來拿酒壺去爆頭。

“小心!”花沫直接衝上去,擋在赫卿弦前面。

好在赫卿弦早就看穿他的小心機,一手摟過花沫,對著那人腹部又是一腳。待再次倒地後,這回直接踩著手踝讓他無法動彈,另一手拿過酒壺,潑到他臉上。

“醒了嗎?沒醒多喝點。”

“公子饒命、公子饒命!”小云爹許是被酒潑得終於清醒了些,終於扭動著身體求饒。

“你怎麼樣?”赫卿弦側過頭問道。這傻瓜,自己挨鞭子不知道擋著點,別人有危險就一股腦衝上來。

花沫這才回過神來,原來兩人的臉捱得那麼近,還維持著英雄救美的姿勢!

“我、我沒事!”她紅著耳根從他懷裡掙脫,處理正事要緊,“大家快帶小云娘去找大夫!”

“赫夫人,小云、小云不見了……”小云孃親啞著嗓子,哭著開口,“她剛才被她爹追著打,幫我、幫我找她……”

她們連忙把整個屋子找了個遍,都找不到小云。

“可能是太害怕,跑到外面找地方躲起來了。”赫卿弦推測,“應該就在這附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