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74章 傷手(第1/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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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74章 傷手
燈亮了,門開了,紙破了。
嚴逐問出那句話,兩人之間的某些東西發生了微妙的變化,房間裡一片死寂,金柏還閉著眼,像是被冰封一般,忽然他肩膀動了動,嚴逐緊跟著他的變化,同乞食的鯉魚一般等待。
“所以呢?”他沒有正面回答,而是問到,“就算我喜歡你,怎麼了呢?”
七年的感情無法說斷就斷,即使開胸剖腹,金柏也無法完全放下嚴逐,或許不是愛,也不是恨,即使不同屬的肉與骨共同放置七年,最後也會渾然一體,多年的糾葛使得某些屬於他自身的部分同嚴逐粘連在,需要同樣長甚至更長的時間才能血歸血,肉歸肉。
被嚴逐逼著承認那些尚未滌清的愛意,確實令金柏慌張一瞬,他今晚剛收到一些嚴逐的訊息,就被男人破門而入,長期的戒斷彷彿一朝崩潰,嚴逐越問,他越心慌,可任誰被這樣質問都要害怕的。
金柏暗暗給自己打氣,他已經完成了話劇的首演,還拿到了巡演的資格,新生活馬上開始,公寓也要裝修好了,或許明天他就能下定決心,把這個違建的樓梯間推掉,這樣完全拋棄過去,他就是在過好日子,即使嚴逐質疑他,事實不會改變。
事實不會改變,金柏反複地勸慰自己,接著他穩下心來,反問嚴逐:
“所以呢?”
還愛著又如何,這並不代表他無法離開嚴逐,更不代表他無法獨自生活,赤手空拳打來首都,他金柏向來不是個靠依附才能活命的菟絲子。
問題拋回去了,嚴逐卻沒有更進一步,表情崩裂出一絲困惑,接著是驚喜,偌大的驚喜,向來遊刃有餘的男人臉上露出了慌亂和無措。
嚴逐說不出話,他不知道金柏心中的百轉千回,此時他的心髒跳的極重、極快,從舌根到舌尖都是麻的。
金柏還愛他,這個認知令他慌亂,分手後他過上了被放棄的人生,金柏的冷漠和無動於衷令他真的以為失去了這份愛,金柏不斷地與他劃清界限,嚴逐就不得不一步步後退,可直到此時聽到他承認這份殘存的愛意,前段時間的頭痛和心悸終於找到一個突破口,他成了被判死緩的犯人,被放棄但留有餘地。
嚴逐意識到自己的進攻性逼問可能惹惱了金柏,只好頻繁地搖著頭,證明自己不奢求什麼別餘,幾乎就要舉起雙手投降:
“不,我沒想怎樣,我,我只是,我也愛你……我希望你過得好,這很好,在這裡過得很好特別好……”
嚴逐有些手足無措,笨拙地表達自己沒有惡意,甚至向後退了半步。他知道金柏討厭他的自以為是,也想清楚自己在之前的日子裡錯過太多,但金柏還想著去看那隻大金毛,買了兩人都愛吃的檸檬慕斯,現在又住在當年的樓梯間裡,金柏只要愛他,他願意為此拋棄那些驕傲,自尊,甚至不可動搖的原則。
但這一切都發生的太快,太突然了,嚴逐卑微地乞求,甚至主動後退說道:“我走,我現在就走,馬上就……”
他一邊說,一邊扭身開門,忘記自己手指的腫脹,磕在門把上,痛呼一聲。
兩人這才注意到適才被門夾過的手指已經腫脹起來,遍佈駭人的青紫,最嚴重的地方已經破皮,還被老門閂上的貼片劃破了,鮮血滴滴答答地淌在指縫裡。
嚴逐第一反應就是收著手往身後藏,一句“沒事”差點說出口,忽然想起自己不是逞強的時候,於是金柏要他把手拿出來,他就乖乖交過去。
“疼嗎?”金柏隨口一問。
“特別疼。”
示弱的答案令金柏略帶詫異地掀起眼皮,看了一眼嚴逐,男人現在的狀態著實滑稽,本來就姿容狼狽,現在臉上掛著淚痕,又腆著臉笑,撒不適合的嬌弱,手上傷口又著實嚴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