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說系統說是微微提升身體各項屬性,可秦弄溪就是能明顯覺出整個人都完全不一樣了。

比如原本只能嚐出些清甜味道的金壇雀舌,現下竟能完整的品出前調和餘味的明顯差別,看向茶盞,那清亮茶湯也無端地覺得更加清晰了。

因她早年間受過致命傷又泡在冰冷江水中,傷處這些年一直隱約作痛,尤其到了夏秋之際。如今那隱痛也竟消失了!

這樣的……

這樣的神異……

她不動聲色地垂下眼瞼,手中把玩著壓清河的白玉茶盞,心中卻無端地激動起來。既然系統選擇了她,那麼她必然也將……不辜負這一番境遇!從前她讀史,父親總說時勢造英雄,如今,她亦得了這世上最難得的“勢”。

安知她不會成為那攪動風雲的人呢?

如此想來,那三個結局也並非難如登天。只是若真的想達成,也需早做打算。畢竟如今的她不過是鳳縣一小小醫女,當真算不得什麼大人物。當真丁丁卯卯地開始算計……

首當其衝的就是……她的丈夫。溫修竹。

她看向正和齊老三有來有回地交談的丈夫,眸中帶了些複雜:若真的有心謀求廟堂……她的丈夫那樣柔弱,如何經得起那些陰謀詭計呢?

不動聲色地跟老翁套話的溫修竹看到自家娘子清凌凌兩隻黑白分明的杏眼看著自己,心下也是感慨:倘若她當真什麼也不知道……這樣單純的妻子若有朝一日陷入那樣的謎沼之中,又該有多絕望?她可是連做噩夢都受不了啊……

這樣沉浸在自己的臆想中的夫妻二人漸漸也沒了話音,雅間裡只剩下了齊老三的聲音。

齊老三看出兩人之間的氛圍不對,也便逐漸沒了聲音。

他倆咋都不說話了?

齊老三看向自己的老妻。

年輕人的事你老頭子別管。

老妻撇了他一眼。

四人在雅間裡沉默地共飲了一壺金壇雀舌,眼見日頭漸漸沒那樣毒了,秦弄溪也便起身辭行:“我與夫婿這便離開了,劉府距這壓清河也沒有很遠,我們自去。”

“好,等你那醫館開起來了,小老兒一定前往道喜!”

“多謝老丈。”秦弄溪行了個俗禮然後扯了扯身邊男人的衣袖:“走吧,相公”

走出一段距離了,溫修竹才問:“怎麼這劉府突然要擺宴席?”

秦弄溪道:“嗐,是那劉府大公子鄉試考中了舉人!他們要擺宴席答謝鄉親呢。劉夫人有個故舊,身上有點毛病,也想讓我瞧瞧。我想著不如咱們一起去,下席了再去找李叔出鎮。”

“也好,也好...”溫修竹聲音裡聽不出什麼情緒;“劉府...嗎?”

“阿溪你去劉府看診這麼多次,可曾見過那劉公子?”

秦弄溪一頭霧水,且不說這劉元語從前一直在外求學,就是在家讀書,也不是她一個女醫能見到的啊?“不曾啊,他之前一直在源州求學呢。這次鄉試才趕回來,聽那管家的意思是一試便中了舉。想來也是少年英雄。”

溫修竹這回便沒再回答。秦弄溪感覺身邊人的性質不是很高的樣子,又想起他那不得志的仕途,忍不住小心翼翼地問:“阿竹...曾經也考過舉人?”

溫修竹:“......”

失笑:“你想哪去了?”看著傻白甜的妻子,又忍不住叮囑:“一會去宴席上,做完你的工作略填飽肚子咱們就走吧。”

“啊?”秦弄溪困惑:“好吧。”

溫修竹沒有說出口的是,他已預感到那劉府不是什麼善地,說了又惹人擔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