佘非忍對高個男人說了一句“你走。”,便示意封容醉拖上溫縣令往外走。

“去哪?”

“衙門前。”

“去哪做什麼?這裡方便。”

佘非忍笑著說:“縣令慘死衙門前,戲好。”

果真變態。

封容醉暗讚一聲,拖起昏過去的溫縣令跟上去。兩人重溫了凌遲殺人的快樂,封容醉著迷地看著佘非忍嫻熟冷靜卻殘忍的樣子,只覺他才是自己最貼心最合適的知己,他隔著血肉模糊的溫縣令在佘非忍的唇上印了一下:“你跟我走吧。”

他們在城裡逗留了一夜,天明後回到大船。

兩人脫去外袍,打算歇息一會。佘非忍突然貼近,抬眼看他:“你把我綁起來吧。”

“哎?”

兩人互視一會,封容醉心裡起了一陣癢,樂滋滋地應一聲:“好。”

......他也沒想到宣六遙和白溪山都追了上來,更有那該死的溫縣令的大將軍兒子!

他們都親眼看見了,佘非忍是被綁起的,被強迫的,明明是他自己求綁的好不好,可此時的他卻顯得那麼可憐兮兮、惹人心疼。

虐殺溫縣令的罪落在誰頭上,腳趾頭都不屑於想。

封容醉盯著他,心想玩鷹多年,自覺無人能比自己更聰明,此時竟被一隻小雞啄了眼,更可恨此時心裡對他竟毫無恨意,只盼望佘非忍能留戀地看他一眼。

可佘非忍偎在宣六遙懷裡,連半個眼風都沒有。

桎梏銬上封容醉的手腕,溫若愚打算把他送到州府衙門受審。宣六遙和白溪山站在一旁看著,各各欲言又止。

“溫兄,”宣六遙覺得還是要提醒一下他,“這是封宰相的兒子。”

“什麼?”溫若愚如遭雷擊。

封容醉常年不在家,即便回去也無人與他談論私事,不知四妹封玳弦已經嫁進溫家,只以為溫若愚是忌憚父親的宰相名頭,心裡得意又不屑。

溫若愚盯著江水怔了良久,終於下定決心:“還是要送他見官領罪,之後我再跟封宰相請罪去,這大將軍我不做了。”

封容醉頓覺不妙,心虛地瞄了一眼白溪山。

白溪山憐他,又不是明面上的官場之人,上前一步拱手道:“大將軍守護慧州已久,這兩年江南賊寇漸少,百姓安居樂業,皆是大將軍之功。若大將軍有不妥,等同百姓不妥。大將軍即便不為自己考慮,也要為萬千江南百姓考慮,斷不可輕易得罪封宰相。大將軍也不希望賊冠捲土重來吧?”

“照你這麼說,我父親這個百姓的父母官也算白死了?”

“自然不是。”

白溪山低著頭,他本已想好一套狡辯之詞,不知怎地卻說不出口,他沉默良久,嘆口氣讓過一邊。

溫若愚卻將視線轉向宣六遙:“六遙,你說呢?”

封容醉本已意外白溪山竟不再替他說話,此時更是大吃一驚,溫大將軍竟直呼皇殿下名字,可見兩人關係非同一般,看來對方靠山也不小。

宣六遙沉吟一會:“皇子犯法與庶民同罪,不管是誰的兒子,犯了法就得受罰。想必封宰相也不願封二公子在外頭做出無法無天的事。”

“好。”

溫若愚的眉眼舒展了些。

他不再猶豫,將封容醉往船下推去。封容醉盯著佘非忍,殺人兩人都有份,哪怕出來替他求一句情,他也就釋然了。

佘非忍卻只抬了一下眼,便悄悄地將身子轉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