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事情還沒糟糕透頂。”許信平靜的說道。

“你還年輕,肩上沒有擔子,把問題想得簡單。可你站在一箇中年人的角度想想,一家人一年又一年被拖累,他內心承擔的壓力有多大!”

卓琛海明白這個年紀的人內心的思考方式,“你爸快五十歲了,不再青壯年,承受不起又一個十年的沉重枷鎖套在脖子上。”

“卓叔,”許信當然明白老爸的壓力,“對賭合同這件事情,是我首先提出來的,如果真的到了最糟糕的時候,我會扛下來!”

聽了這話,卓琛海的內心頗有觸動。

他從許信的眼睛裡,看到了清澈的光。

“你是個男人。”他拍了拍許信的肩膀。

齊明遠、王大勝、沈節幾人在會議室轉了一圈,很識趣沒有亂說話,都走出了會議室,來到了許信的旁邊。

“我剛才聽鑽機機長說,好像沒見礦啊。”齊明遠當先開口道。

許信不知道齊明遠問這話是什麼意思,仍是點頭道:“是沒見礦,不過勘查工作才剛剛開始,遠沒到專案評審驗收。”

“這話說得是沒錯的,那麼你們接下來的計劃是什麼,按照施工設計方案,繼續打鑽?”齊明遠繼續追問。

“肯定要打鑽,下一個孔沒準就見礦了。”許信沒有多想,直接說出了自己的想法。

齊明遠聽了這話,卻是露出有些為難的表情,“你恐怕不是很熟悉規範,如果總是不見礦,不可能一直胡亂打鑽的。”

許信猛然一驚,“什麼意思?”

“打鑽費用很高,必須要有依據才能安排鑽孔。就算是作為探索孔,安排鑽孔數量也不能太多,要不然不符合找礦規範。”

齊明遠倒也沒有要針對人,只是以平常的語氣,說出一件事實。

畢竟打鑽的費用,全都是福磷集團的鑽探公司出資。

而碩信礦產勘查公司只是負責岩心編錄、樣品化學分析等技術服務。

他們不得不考慮合理的費用問題。

許信努力的壓下心中逐漸燃起來的怒火,冷冷道:“那麼按照你們的想法,我們勘查方還能打幾個鑽孔?”

“這要看情況了,如果下一個孔見礦良好,你們完全可以按照施工設計方案,繼續打鑽。如果還不見礦,那就需要大家坐下來,重新評估找礦潛力了。”

“如果下一個孔,乃至接下來三四孔都不見礦,而我們還想打鑽呢?”許信的脾氣也上來了,語氣有些生硬。

齊明遠年紀稍大,經歷豐富,倒也不在意許信的敵對情緒,“如果明知找礦潛力不大,你們依然執著於打鑽,那麼也不是不行,不過鑽探費用,就需要從你們兩千萬勘查費裡面扣了。

打得越多,扣得越多。”

他作為福磷集團的人,說話做事肯定是要為福磷集團的利益去考慮。

許信的脾氣算是非常溫和了,但是聽了這話,忍不住都想打人。

見許信努力的壓抑著情緒,齊明遠嘆了口氣,提醒道:“其實合同裡面有這方面的規定條款,畢竟找礦工作不能由著性子來,必須按照規範實施。”

王大勝伸手壓住許信的肩膀,“不要著急,接下來在有把握的地方,再打個兩三個鑽孔,能見礦的!”

一聽這話,許信猛然驚醒。

我跟他們廢話個什麼勁!

又不是說不給打鑽,接下來往最有把握的地方打鑽就好了。

就在他之前看見三層磷塊巖的位置,打兩個鑽孔就好了,反正鑽探費用不用自己出,打深一點也無所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