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一千零九十五天。薄擎琛一直都是以孤高的王者姿態存在,從沒有哪一刻,黑髮凌亂不堪搭聳在頭上,男人身上的白襯衫被雨水和鮮血浸溼。所有的冷靜、理智統統被拋於腦後,男人的臉上,眼底,竟有明顯能見的驚慌和焦急。

“老闆!如果您再猶豫就真的來不及了!”

薄擎琛攥緊拳頭手背青筋盡爆,他深深地看了一眼躺在地上動彈不得,已經徹底失去意識的時染。

他似乎能看見女人在不斷流逝的生命,還能看見她的周身開滿了只長在黃泉路上的彼岸花。

恐懼,一股強烈的恐懼在男人的心底蔓延開。

“扶舟!救護車!快!!!”

...

薄擎琛從小最討厭的,就是這種不受控制的感覺。

這個如王者一般的男人有著極大的掌控欲。

但他就有這一股神奇的魔力,迫使周圍相關在乎的所有事物都在根據他的心思走向發展。

可是...病房內面板蒼白沒有一絲血色的女人,頭部被縫了十針,腿部骨折,若不是心跳檢測器有規律地顯示跳動...

男人叼著煙的手頓了一下,他疲憊的眼裡滿是煩躁。

不想,他非常不想讓時染死。

然而時染出獄沒多久,算上今天這一次,已經有三次差點死在他的眼前。

薄擎琛猛地吸了一口菸頭,想將自己心裡的那股躁意、瘋癲狠狠壓下去。

為什麼,他竟一次、一點,都沒有覺得痛快。

“哥!”

“薄擎琛!”

兩聲情緒截然不同的聲音同時響起,薄擎琛捏著菸頭,視線繼續看著空中煙霧繚繞。

“薄擎琛!你這次又做了什麼!時染怎麼會出了車禍,你非要害死她嗎,你真的要親手殺了她才過癮嗎?!”冷明誠咆哮而至,他一把揪住薄擎琛的衣領將男人整個人拉過來,滿眼都是憤怒和痛意。

一同前來的薄銳澤直接是大驚失色,連忙拽著冷明誠的手,“明誠哥,你這是幹什麼,有話好好說嘛!這小染姐是車禍,又不是我哥肇事,意外,都是意外。你快鬆手!”

否則,受傷的還是你!

最後一句薄銳澤沒說出口。

“怎麼可能不是他乾的,否則他薄擎琛會放著桐城的專案會議不去參加,守在這裡?”冷明誠言之鑿鑿。

但讓更是薄銳澤直接煞白了臉。

事實吧就是如此。

薄擎琛深井如墨的黑瞳裡晦澀不明,他就這樣平靜地對上冷明誠滿是憤怒的眼,帶了幾分難以言喻的深意。

守著?!

剎那間,男人將菸頭的星火捏碎,一掌怕在了冷明誠的額頭上,手臂扼住對方的脖子,俊美的頭顱逼近冷明誠瞬白的臉,兩人距離不足一公分,薄擎琛直接將人摁在了牆上。

他嘶啞疲憊的聲音裡藏不住徹骨涼意,“冷明誠,你現在不得了了啊,竟然為了女人跟我動手。”

冷明誠的臉瞬間,由白轉紅,再發紫,他有些喘不上氣。

“咳咳!”薄銳澤瞪大了眼睛,慌忙咳嗽幾聲,發現不對後立刻又拉住薄擎琛的手臂,“哥,鬆手,這可是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