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擎琛沉著臉看著發飆的時染,女人剛剛還有些暖意的臉頰此刻猙紅一片,什麼溫柔什麼紅暈都見了鬼去了。

唯有滿滿的憤怒,以及眼眸中無盡的黑暗,這種落差像一根針扎進了薄擎琛的心上。

薄擎琛怒極反笑,“我想怎麼樣?”

倏忽,收回咧開的嘴角,男人的黑眸裡迸發出一種最深層的嗜血與恐怖。

他宛若地獄來的撒旦,一字一句咬牙切齒,接著說道,“我想羞辱你,我想看你生不如死,我想你時時刻刻都活在地獄裡,我想讓你這一輩子都給明美贖罪。

時染,這些,你從進監獄的那一刻不應該就清楚了嗎?”

時染眼睜睜的看著薄擎琛那張堪稱漂亮的臉逼近,男人眉宇間的戾氣滿的都要溢位來。他說著讓人疼痛入骨的話,饒是時染已經沒有了心,但依舊清晰地感覺到胸腔裡的所有血液叫囂的痛意。

而後,時染也笑了,“是啊,我早就清楚了。”

淡淡的酒窩落在女人的臉頰兩端,甜美的有些不像話,薄擎琛堅定不移的心一瞬間晃了神。

三年了吧,如此熟悉的笑容他已經三年都沒有看見了。而如今,這種微笑已然徹底變了味道。

時染的臉色陡然猙獰,有一種被逼到絕望瘋癲的情緒騰得一下在她的眼睛裡燃燒,她的聲音有些抖,但又混雜著某種異樣的興奮。

她說:“可是薄總,這些你已經做到了啊。

有什麼比親眼看著我受辱更讓你滿意呢對吧。

怎麼,昨天夜裡沒看夠,今天還非得再來羞辱我一次是吧。”

是啊,他的目的,無論是哪一點,都已經達到了不是嗎。

就在昨天夜裡,時染當著他的面被混混拳打腳踢,最後逼得去跳了江。

薄擎琛聽著時染字字珠璣的話,腦袋裡有什麼東西快速劃了過去,心口無端泛起怪異的疼痛,“閉嘴!夠了時染!你怎麼還能雲淡風輕說這種話。

昨天的事你還沒感受夠嗎?

沒錯,你是靠那點小聰明自救了。可是明美呢,明美同樣遭受了那一切,但是你活著她卻死了,永遠死在了那個黑夜裡。

時染,當時你就在附近吧,親眼目睹這一切的感覺是不是和我一樣痛快?!”

對,痛快。

薄擎琛在心裡反覆告訴自己,他此刻暴怒的原因,他不願意聽時染訴說的原因,都是因為,這和明美遭遇的一切太過相似。

而昨夜,死死壓抑自己上前弄死那幫混混的衝動,就看著時染在驚慌和恐懼中被幾個混混群毆,男人的心路經歷了一場複雜崎嶇的旅程。

只是他依舊固執地以為,這是因為另一個女人。

你永遠叫不醒一個裝睡的人。

“痛快...”時染的眼眶不受控制般紅了,她嘴裡重複著這個詞,眼淚似斷了線的珍珠一顆顆不受控制地滾落。

“所以,你昨天救我又是為了以後繼續折磨我,所以你每一次都是抱著這種心態去救我的命。

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