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地明人的火器在南下時有的遺棄有的被廣南收走,基本軍中缺乏火炮,而像樣的火銃也是寥寥無幾。

對此華商也是愛莫能助,畢竟四海可不是東印度公司,可變不出那麼多的火銃和火炮,當然就算有,楊彥迪也買不起。

明商在美荻逗留數日後就啟程前往東浦。

“丁先生這麼快就要離去了嗎?”楊彥迪挽留道。

“回大人,我等還要前往東浦去面見陳上川大人,還要前往河仙。”丁哥見楊彥迪挽留,也只得將行程告知楊彥迪。

“這些時日,真臘生番蠢蠢欲動,邊境不太平,若是前往東浦,那我可派遣副將黃進與你共同前往。”楊彥迪看了一眼黃進。

黃進識趣的走了出來,“末將曾去過東浦,來往過五六次,可護衛華商前往。”

“我等不過一介海商,怎敢勞煩大人王師?”丁哥連忙推辭。

楊彥迪連忙抱拳道:“吾等本為海寇,據島自立,後效鄭軍,不敵清軍而南逃真臘,本意以為今生無緣故土,若今日明廷願接納我等,我等願為明廷馬前卒,萬死不辭。”

楊彥迪的話倒是說出了在場不少明人將領的心聲。

南逃呂宋的明人多為閩南一帶的漢人,而在安南的明人將領士卒則多為兩廣一帶,尤其是廣西漢民。

之所以背井離鄉,不過是因為抗清失敗,不願投清因而南下。

而今呂宋明人自立為政,又掌南洋牛耳,這些客居安南真臘的明人將領自然也願意來投。

“楊大人若如此,也不枉劉煜大人一番苦心。”

丁哥只是商人,至於楊彥迪願意投效明廷,他可沒權利答應,也只能做一回信使將訊息傳回呂宋而已。

“待我返回呂宋,必將楊大人及美荻明人一事告知明廷,想必劉煜大人也會感大人忠勇,封賞諸將。”

明商沒有再停留,為了儘早完成這一次使命,明商最終選擇兩路行動。

除卻留守兩艘福船留在美荻海口準備接收當地明人籌備的八千石軍糧外,剩下的六艘福船順著海岸線前往東浦。

而丁哥以及商人,以及護送他們的虎賁鎮兵卒在內一共五十餘人路上出發,徒步前往東浦。

而副將黃進也帶著一百名兵卒護衛華商前往東浦。

“黃將軍,我等為南洋華商對於東浦不是很熟悉,而今這是真臘地界,可為何如此混亂不堪。”一路上,華商一行走的是官道,一路上總能見到飢腸轆轆的饑民,路間都有餓斃的屍首。

甚至還有不少盜賊從山林穿過,若非一行有百餘名士卒護送,恐怕早就被山賊劫掠了。

“先生有所不知,十多年前真臘的王公貴族匿螉嫩逃入廣南,借來廣南兵佔據了真臘東浦,柴棍一帶,不過匿螉嫩雖自立為王但卻受阮主節制,甚至連東浦等地也被阮主壓迫下劃為明人土地,供明人休養生息,而北部的匿螉秋一直想統一真臘甚至與廣南為敵,因此戰亂不斷,雖然大戰沒有但各個番部間的動亂不斷,甚至還波及到了明人生活的嘉定一帶。”黃進為華商們講解著真臘而今的局勢。

“我聽說因為東浦的陳上川大人聯絡呂宋明廷,因而激怒了廣南阮主,阮主盛怒之下書信真臘,要求真臘動兵滅掉東浦明人。”丁哥皺眉說道。

這件事早已不是什麼秘密,早被會安的華商和真臘的貴族所知曉,這些時日連呂宋華商也聽聞了。

“先生無需多慮,而今已經抵達東浦地界,這裡是明人的土地,真臘番人不敢作亂。”黃進見一旁的華商面露憂愁,說道。

聽聞已經抵達東浦地界,在場的華商們也都紛紛鬆了口氣。

但走在隊伍最前面的林栩卻聞到了一股奇怪的臭味。

這種味道他很熟悉,是屍體發臭腐爛的味道。

林栩右手向上一揚,三個班的明軍士卒瞬間分散開來。

兩個班來自虎賁鎮,一個班來自伏波陸戰協,此刻都聽命於林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