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少麟在傍晚帶著自己的精銳來到玄鏡堂。

季景颺已經在天井處等著他了。

二人雖然是兩個對立衙門的少當家,但其實沒有有過什麼真正的糾葛。昨日簡少麟預判嬰孩已死、果斷出手的事情還令季景颺對他刮目相看了起來。所以,二人確實有些合作的意願。

簡少麟對季景颺道:“我已經在京城所有角落都佈下結界,只要那怪物一出現,我們便能很快堵住它。”

季景颺也道:“那個東西武功太高了,且似乎不怕法器,我已經找天龍衛調配了一些精銳協助我們。今夜再遇到它,我們一起上,也斷不會再讓它逃跑了。只怕昨日一役之後,這東西會潛伏一段時間。”

簡少麟搖頭道;“我看不會。它已經接連四日犯案,我估計這些嬰孩於它應該有什麼特殊的用途。這種法術中間是不能停的,是而它今夜一定會出現。”

此時,季寸言突然笑著從裡間走出來,手上還拿著幾張畫紙。

簡少麟看著季寸言,皺起眉。

季寸言見到欽天監的人,便走過去跟簡少麟打招呼道:“簡大人好!”

簡少麟對她點點頭,卻對季景颺道:“那怪物武功好得很,你妹妹這三腳貓的功夫,還想上陣嗎?”

季寸言噘著嘴道:“什麼嘛,我也沒有那麼差吧?對啦,簡大人,你看看這幾幅畫。你覺得畫的是什麼呀?”

說完,季寸言將三幅畫都鋪平放在石桌上。

季景颺扶著額道:“你沒事就去吃點心吧,或者把雷霆師叔曬的紅棗吃光。”

簡少麟皺眉看著這三幅畫,道:“這畫的是一個東西?”

季寸言噗嗤笑了。

簡少麟又看看季景颺,然後回答道:“雞爪嗎?”

“哈哈哈哈……我說嘛!大家畫得都差不多,你們還說我畫得差呢。”季寸言笑著道。

此時,張霽也從裡間出來,道:“那怎麼同呢?我是聽你比劃著畫的,你是聽你哥比劃著畫的。你這屬於二道販子,我畫出來不像情有可原。啊,這不是簡大人嗎?多日不見,別來無恙啊。”

簡少麟對張霽拱拱手道:“張天師,又見面了。”

季景颺對簡少麟道:“這是我們昨日見過的那隻怪物的手。”

簡少麟用奇怪的表情看看季景颺,又看看季寸言同張霽。

雷棋見外面已經準備完善,便想過來告知季景颺可以行動了。誰知便看到季景颺、季寸言同張霽圍在天井石桌邊,看著簡少麟畫畫。

簡少麟放下毛筆,將畫紙微微展開,道:“季大人,你瞧瞧,那雙獸爪是不是就是這個樣子?”

季景颺道:“確實,簡大人的畫功甚好,細節都很到位。”

雷棋湊過去看,果然,簡少麟似乎很會畫畫,這對獸爪與昨日晚上他見到的那雙不說完全一樣,也已經畫出九分形象、十分神韻了。

季寸言道:“呃,長得好可怕……”

簡少麟同季景颺卻十分默契地一齊對季寸言道:“所以你晚上就不要去。”

季寸言笑眯眯看著他倆道:“你倆為啥說一樣的話?不過放心吧,我不怕。”

張霽一直沒說話,只是摸著下巴,皺著眉頭看著那副畫像。

季寸言歪頭瞧瞧他,然後拍拍他的肩說:“小張道長,別害怕,我會保護你的!記得晚上行動的時候,你得跟緊我,別跟丟就行了。”

季景颺都被季寸言氣笑了,道:“你瞎說什麼?就你倆這點三腳貓的功夫,還想在一塊兒呢?你跟著我,小張天師跟著簡大人。”

季寸言噘著嘴道:“好嘛……”

張霽卻突然道:“這種手,我見過。”

大家便一齊瞧向他。

雷棋喜道:“小張天師行走江湖,見多識廣,咱們這次果然沒有找錯幫手。小張天師,不知道這種怪物是個什麼來頭?”

張霽卻皺著眉頭道:“雖然我見過,你讓我說清這種東西是什麼來頭,有什麼本事,我又沒法回答。我見過這種人,是在遊歷百越的時候。那是我正趕上賀州瑤族的‘還盤王願’。這是一種祭祀儀式,小辦三天三夜,大辦七天七夜,其過程非常複雜,我就不說了。在最後一天,大祭司就會送上獻給盤王的祭品。祭品就是這種‘人’。”

“人?”簡少麟問道。

“對。我見過的祭品是被放在一個籠子裡,再把籠子架在火上,將其活活燒死。那籠子裡的‘人’,就長著這樣的一雙手。但是他除了這雙手之外,其他的地方與常人無異。他有人的臉,人的身體,但是不會說人話,只是咿呀做語,想要從籠子裡逃出去。”

“你沒問下那東西究竟是什麼嗎?”季寸言問張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