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中,吳亙撞碎了一片片流雲,驚走了一隻只飛鳥,興奮而張揚的攻向急速後退的花芷。

從海上殺到空中,他已經斬出了六十七刀。當然,吳亙並沒有用出七重斬這樣的大招,只是最簡單最拙樸的招式,一刀接著一刀,享受著這出刀的暢快。

自打破境後,他一直想著真正檢驗一下自己的實力,能碰到這樣一位旗鼓相當的對手,可以無拘無束廝殺對打,可謂天大的喜事。

聽著耳邊傳來呼呼的風聲,吳亙覺得自己的每個毛孔都在歌唱,原來酣暢淋漓的感覺是這麼的舒爽。

對面的花芷卻是面色有些難看,她是牧人中少見的以練氣為主的修行人,並不長於肉身相搏。看著對面這個囂張的男人,感覺著從胳膊處傳來的震動,心中不免有些叫苦。

這是剛破五境的人嗎,簡直比浸Yin多年的老手還要生猛,不管是偷襲還是其他,這一頓狂風暴雨般的攻擊,竟是一直壓著自己無法反擊。

身體急速在空中後退,花芷偷偷看了一眼不遠處,那裡有一團厚重的雲團。身形一扭,手中的蓮花驟然綻出耀眼的光亮。一個綻放著紅光的巨大荷花虛影射出,劈頭蓋臉向著吳亙撞去。

虛影不虛,至少吳亙是這樣認為的。因為他在眨眼間如疾風摧勁草般斬出了三十六刀,才將每一片花瓣斬碎,衝出了這片碎裂花瓣化成的金色氤氳。

花芷已經衝入了那片雲團,身體在其中影影綽綽。吳亙腳在空中重重一頓,大笑著撞破雲團衝了進去。儘管對方是一個婦人,自己此舉有欺負婦孺的嫌疑,但這種壓著人打的感覺著實是爽利。

吳亙手腕一擰,一道旋轉著的刀氣向著雲團中的那道倩影奔去,自己也是欺身疾進。

入了五境,縱然能在空中停留一段時間,但吳亙還不能自如翱翔於空,所以他需要在最短時間內擊敗對手。

刀氣撞在對方身上,發出沉悶的響聲,吳亙心中一定,上前就要近身相擊。忽然,一道寒意在心頭升起,吳亙二話不說,挫身擰腰,身體如陀螺般落下。

一朵荷花重重砸在他方才站立的地方,其速之快,儘管所擊處是虛無縹緲的流雲,卻發出震耳欲聾的響聲。

避開這一擊,吳亙毫不猶豫躥出雲團,向著海面落去。扭頭看去,吳亙不禁倒吸一口冷氣,有四個花芷從雲中出現,正從各個方向圍攏而來。

四個人俱是一模一樣,栩栩如生,連手中的荷花都是分毫不差。看書菈

玩這套障眼法,吳亙冷哼一聲,雙腳剛一接觸海面,左手用力在水面一撐,一道沖天的浪濤在海面出現,其人身體驟然變向,轉瞬間已經出現在百餘丈外,避開了四個花芷的合擊。

咚的一聲,身下帶著激湧咆哮的白色浪花,吳亙如游龍出水,直直向著空中飛雲。身至半空,身體急轉,殺向一名花芷的背後。

世人有以武魄作為分身的,但也只是分出一個。分身不是分得越多越好,人身世界總是有限,分得越多,每個分身的力量越弱,碰上旗鼓相當的對手,反而更易吃虧。如花芷這樣一分為四的,更可能是幻術,真身藏於其中以迷惑敵人。

刀與荷花撞在一起,吳亙心中有些懵,不對,眼前這個花芷是真的。而且從刀身上傳來的力道看,對方的力道與方才竟然完全不相上下。

嘀咕了一聲,吳亙身體在空中飛速旋轉,掉頭向另一人殺去。巨大的碰撞聲響起,吳亙猶如遇到鞭子的陀螺,麻溜的向著下一人攻去。

又一次實打實的撞擊,吳亙徹底有些傻眼了,所遇三人竟然都是真實的,而且修為俱是一樣。這怎麼打,打一個尚且無法順利拿下,對上四個,那只有一個選擇,逃。

吳亙不顧一切沿著海面狂奔,

身後拖著一道如嶺般的浪頭。而那四個花芷,則是如附骨之蛆般緊緊尾隨。

這四人或攻或擋,彼此配合默契,眼見無法近戰,手中的荷花不時射出飛刃流火,一時間海上煙火四起,讓吳亙可謂苦不堪言。

奔跑間,眼前驟然出現了高達十餘丈的火牆,避無可避之下,吳亙只得硬著頭皮衝了過去。

一入火牆,吳亙就知道有些不妙,若是一般的火焰也就罷了,此火竟有點燃血氣的奇效。

大驚之下,吳亙毫不猶豫沒入海中,避開這怪異的火焰,同時化出金身阻隔火意,快速運轉意經,以期湮滅這無形之火。

吳亙在水下奔行,面板已經變得能通紅,身體四周冒出騰騰熱氣。燥熱難耐之下,一把扯開身上的麻衣,好讓清冷的海水多帶走些身上的熱毒。

該死的娘們,竟然敢放火燒人,吳亙恨得牙根癢癢,把花芷用最惡毒的語言攻擊了無數遍。在身體中的異火平息前,斷是不敢躍出水面的。

看著海面上飛速掠過的四個黑影,吳亙輕輕嘆了口氣,在水中本就行動不易,這下子更加無法逃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