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雖然周洪宗下達了進攻的命令,但凌晏如還是下不了決心,“周大人,要不還是再勸一勸湯大人?”

“還勸什麼勸?!”周洪宗大怒,“若是被紀綱搶先佔了杭州城防,耿璇可就進不來了,等紀綱回過頭來,咱們可都完了!現在必須先拿下湯宗!”

“好!”凌晏如明白過來,當即振臂一呼,“攻入館驛!”

“殺呀——”

已經將整個館驛團團圍住的五千多名按察使官兵齊聲吶喊,長刀明晃,火把高舉,攻門的攻門,爬牆的爬牆,整個館驛瞬間成了戰事之地,雞鳴巷也再也沒有了往日的幽靜。

館驛四周的廂房房頂之上,幾百錦衣衛正在守備,車在行冷漠地看著下方的一幕,彎弓搭箭,一張弓上居然有三支箭。

嗖、嗖、嗖——

連同身邊的錦衣衛,一串的箭羽從房頂射下,最前方十幾個人直接被錦衣衛射成了篩子。

這一下可把這些平日裡只會管管老百姓的治安兵嚇了一跳,眼看身旁之人倒下,他們才意識到今夜是真的會死人的,一個個驚得紛紛後退,喊殺聲瞬間都弱了許多,眼神驚恐得看著上面的錦衣衛。

方才的陣勢陡然間都消失的無影無蹤。

站在後面的周洪宗見狀大怒,一把搶過一旁軍士的腰刀,舉過頭頂,“戰前殺伐,哪有不死人的道理?給我衝,誰退我先殺了誰!”

眾軍聞言,這才趕忙又呼喊著殺向館驛。

“放箭!”凌晏如大喊,頓時館驛上空也是箭如雨下。

“躲開!”車在行大喊一聲,跳下房頂,躲入廂房,但是依舊有許多錦衣衛閃避不急,帶箭摔下房頂,沒了性命。

趁著這個空檔,外邊有些人爬上了房頂,可剛一躍下,就被從廂房衝出來的錦衣衛直接砍殺。

近身搏殺,這些治安兵根本不是整日操練的錦衣衛的對手。

車在行提著熟銅棍,一棍子掃爬下好幾個,回頭大喝,“咱們保護的可是欽差大人,倘若有事,咱們死罪難逃!”

“是!”錦衣衛縱然人數較少,但作戰經驗卻極為豐富,要知道,朱棣北征,錦衣衛可都是不可或缺的一股力量。

解決掉翻入館驛之敵,他們立刻又翻上房頂,箭羽一串朝外射出抵擋。

正房裡,王清源緊張不已,搓著手在地上走來走去,伸脖子檢視外邊的情況,“湯大人,萬一他們衝進來咱們怎麼辦?”

湯宗卻是極為平靜,“無礙,王大人莫要慌亂,周洪宗的人雖多,但都是浙江按察使的治安兵,平時管一管老百姓還行,哪裡見過真陣仗,怎能比得上精挑細選的皇上親兵?”

“是是是......”縱然他這樣說,王清源還是不敢安心,畢竟外邊的殺伐聲不斷,陣仗太大了。

館驛外,眼見己方人數佔優,卻是久攻不下,周洪宗也急了,恨不得現在就有一尊大炮,直接將館驛給轟平了。

他自然也知道將士素養差距,看著近在咫尺的館驛臉色發狠,對凌晏如道,“凌大人,不能再拖下去了,命人放火,將館驛燒了!”

“放火?”凌晏如一驚,“周大人,你可知放火的後果?”

“將士有差,你還有其他辦法?!”

“可萬一要是湯大人有損傷怎麼辦?”凌晏如不同意。

周洪宗不與他多說,因為在他的心裡,湯宗是活不過今晚的,立刻對眾軍士道,“放火!”

“我看誰敢?!”凌晏如這次堅決不同意。

他肯定不能同意,因為他想要的結果是拿下湯宗,逼他就範,若是湯宗死在了這裡,可如何收場?

再者,他現在雖然與湯宗敵對,但也確實有師徒之情,他可沒想過要取湯宗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