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歡在這裡的出現,基本上也讓邵義夫明白了馮景喜邀約自己的原因了。

看了一眼馮景喜,邵義夫不動聲色地坐了下來。

楚歡卻在這個時候保持了自己謙遜的態度,主動起身,面帶笑意的講道:“六叔,今天我是特意請馮伯見證,負荊請罪來了, 您老要是有什麼不滿的儘管招呼就是,就是罵上我兩句,小侄也保證絕無半點怨言。”

“哈哈,沒錯。”馮景喜也在旁大笑道:“六哥,阿歡做的事情我已經知道了,並且嚴厲的訓斥了他,做生意就做生意, 就算是想要李涵祥,也應該提前跟六哥你打聲招呼啊。

他們這些做小輩的不懂事, 你可得大人有大量,宰相肚裡能撐船啊!”

楚歡與馮景喜的一唱一和,瞬間便將邵義夫給架起來了,楚歡截胡李涵祥的事情,也成了馮景喜口中少不更事的舉動。

邵義夫人老成精,面對楚歡與馮景喜的雙重攻擊,不為所動,只是輕聲笑道:“阿歡能夠用不到一年的時間,便殺回佳滬紡織,這樣的能力,整個香江年青一代中,也找不出兩個來。

怎麼會是不懂規矩的人呢?”

楚歡立即接茬道:“其實之前的那件事情, 曹伯父和馮伯父已經說過我了,咱們作為華人,終究是一個人情社會, 我之前確實是有些急功近利了。

至於電影行業,我也是第一次涉足, 裡面的規矩自然就更加不懂了。

說起來也是我自己有些著急了, 公司剛剛成立,一個能夠鎮住場面的人都沒有,偶然間在清水灣片場見到了李涵祥,便有些忘乎所以,忘了通知六叔了。”

邵義夫雖然知道楚歡此時說的都是場面話,但聽到這麼一位香江商界新貴如此誠懇的與自己道歉,心中還是比較受用的。

不過受用歸受用,若是就這麼讓自己放過楚歡,是絕對不可能的。

“阿歡......我這麼叫你可以吧?”

“當然了,小侄求之不得呢!”楚歡笑道。

邵義夫呵呵一笑,道:“我現在算是知道強仔為什麼會輸給你了。”

楚歡此時在兜裡拿出來一張支票,上面寫的正是100萬港幣,放到了邵義夫的身前,笑著講道。

“之前,我是不知道六叔跟馮伯還有曹伯父的關係,所以跟強哥產生了一些誤會,大家本來就是開玩笑的, 現在大家的關係既然說清楚了, 這一百萬自然是要還給六叔的!”

邵義夫看了一眼桌上的一百萬的支票,沒有任何的動靜, 只是繼續笑道:“願賭服輸,阿歡你跟強仔的賭局,贏得光明正大,這錢你收的也是理所應當。”

“玩笑,只是玩笑,大家既然是朋友,如果我還拿這錢的話,就不應當了,六叔你要是不收這錢的話,那就是還沒有原諒小侄。”楚歡也是義正言辭的講道。

邵義夫這次認真的看了一眼楚歡,突然問道:“把麗聲院線租下來,又買了嘉美影院,現在又要連開兩部戲,阿歡你還能夠拿出來一百萬,看來這段時間確實沒少搵錢啊!”

“說出來不怕六叔你笑話,確實是沒錢了,前段時間剛剛在東亞銀行抵押了佳滬紡織的股份,貸了一些錢出來,才算是挺到現在,不然真不知道怎麼過日子了。”

楚歡將自己在東亞銀行貸款的事情說了出來。

馮景喜,邵義夫兩人聽完之後,都露出了一絲震驚的表情。

在此時香江大眾的意識中,楚歡的現金此時都已經變成了佳滬紡織的股份,就算是有一些現金,但也不會太多。

加上楚歡最近這段時間在影壇的連串動作,更應該如此了。

但讓邵義夫,馮景喜沒想到的是,楚歡竟然如此激進,面對一個陌生的行業,竟然敢將自己的身家拿去銀行做抵押。

不過邵義夫在震驚之後,看楚歡的表情,卻有了一些變化,防備之心沒有那麼重了。

因為此時楚歡的行為,像極了一個年輕衝動的少年人,以為自己在股市上大殺四方,在其他的行業就能夠呼風喚雨了。

所以在加入一個新行業之後,竟然敢拿自己的全部身家去賭,這樣的人,成功了便是真的成功了,但如果失敗了,那就是萬劫不復的下場。

缺少沉穩。

而這也正是老一輩商界大亨最為看重的一個性格。

再有就是,楚歡如此輕鬆的將自己底牌亮了出來,這就是給了自己更多選擇的條件。

怎麼看此時的楚歡都像是一個初出茅廬不知天高地厚的年輕人。

“看來阿歡你對香江的電影行業非常的看好啊,如果不是這樣的話,也不會這麼做了。”

楚歡憨笑道:“其實我也是看了六叔你在影壇的成就才有了進軍影壇的想法,希望六叔你不要怪罪才是。”

邵義夫突然出聲笑道:“年輕人敢打敢拼才對,當初我初到香江的時候,也是如此。”

楚歡謙虛的講道:“可不敢跟六叔你比!”

邵義夫講道:“既然阿歡你拿到了麗聲院線,現在咱們也算是同行了,我這個人向來不認為同行是冤家,大家一起發財才是真的道理。”

老狐狸,要是真這麼想的話,當初也不會打壓嘉禾,後來又聯合嘉禾打壓新藝城了。